程江海又有點瘋癲的趨勢,不敢置信地盯着李東明,猛烈地搖着頭,嘶吼道:「不會的!我姐不會做這種傻事的,絕對不會的對了,我姐夫呢,他人呢?」
李東明緊鎖着眉頭道:「我不知道啊,我砸開門的時候就你姐一個人!我也不知道他的聯繫方式,就先打電話找你來了。」
程江海一陣陣地咬牙切齒:「媽的,這個混蛋,我姐都這樣,他到底去了哪裏?」
程江海敢於如此口不擇言的怒罵,一來是對何亦安懈怠的行為而感到憤怒;另一方面也說明程江海對何亦安並沒有太多實質性的情感,這是事實。
雖說何亦安從小就在程家長大,但自從他離開團場,直到再次返回甘泉,這一段相當長的時光空白,對於一個穿着開襠褲的孩子而言根本就留存不了多少的記憶,他早對於那個外姓大哥的形象模糊不堪。
這一點上哥哥程江河和他不同,在程江河的心目中,大哥的成分或許高於「姐夫」,而在程江海的心目中,卻只有姐夫這個唯一的身份。
如今姐姐受難,他自然會遷怒到這個姐夫,那些程江河罵不出來的話,程江海絕對是肆無忌憚。
程江海嘴巴抽抽着,還想罵些什麼的時候,卻看到郝春菊攙着程家安腳步蹣跚來到了急診科。
程江海火急火燎地上前道:「爸,你怎麼也來了?」
「你快告訴我,你姐到底怎麼樣了?」
聞聽消息趕來的程家安比程江海更是不堪,老淚掛在臉頰,渾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打着擺子,斑駁的髮絲紛紛向上乍起,看着程江海囁嚅着不說話,急得跺腳吼道:「說啊!」
父親在前,程江海不敢隨性而為,面露着悽苦,支支吾吾地道:「爸,你先不要着急,姐還在搶救呢,唉,爸,爸」
程江海還沒說完,程家安一陣陣暈眩就要往後倒,眾人手忙腳亂地趕緊扶着他坐在排椅上。程江海單腿跪在地上趕緊給父親順着氣,好不一會程家安才緩了過來,抬眼間已是老淚縱橫,顫顫的嘴唇哭喊着:「江水,我的江水啊。」
程江海的眼淚又忍不住滴答滴答地掉了下來,哽咽着把李東明勸解的那番話又轉述了出來:「爸,您別急,您別急,姐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是啊,程叔,醫生還在搶救,一定會沒事的,您先放寬點心。」
佇立在一旁愁悶的李東明面露着稍許的古怪,這是第幾次和程家產生交集了?
恐怕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命運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整個城市少說也有五六拾萬的人口,接觸的概率再多也超不過一個巴掌的數字吧,可偏偏總有一雙帶着魔力的手,使勁把自己向這個家庭攛掇。
這倒不是說李東明心裏有什麼怨言,只是奇葩的事情經歷多了,實在是不得其解罷了。
想想剛才程江海毛毛躁躁的性子,李東明還真有點擔心這個傢伙又來點什麼過分的舉動。於是偷偷地暗示了一下,拉着程江海走到一邊,板着臉嚴肅地說道:「這個事的原因還沒有定論,你先別告訴程叔,他上了年紀了,受不了這個刺激,知道嗎?」
程江海狠狠地捏了捏拳頭,會意道:「我知道的,東明哥!」
李東明的意思很明確,這場災難的性質到底是一場意外還是程江水個人的行為,在沒有完全確定之前,誰都不能妄加臆測,更不能毫不避諱地告訴程家安,要不然程家安再有點什麼狀況,這個家可真要亂成一鍋稀粥了。
程家父子在急診室苦苦地等待着,而另一邊的檔案館也炸起了鍋,門衛師傅的一通報告掀起了軒然大波。在領導的指示下,眾人紛紛尋找着何亦安,誰又會知道何亦安會躲在檔案庫的旮旯拐角里自怨自艾呢!
直到姜南跌跌撞撞在檔案架的一角發現何亦安蜷縮着的身影,這才焦灼萬分地跑過來,急吼吼地道:「何老師,你怎麼在這啊,大家都在四處找你呢!」
何亦安轉過身去,不着痕跡地偷偷抹掉眼角的淚痕,裝出平淡的表情問道:「怎麼了?」
姜南一臉的慌張:「出大事了,師娘被一個警察送去醫院了。」
初聞噩耗,何亦安耳邊傳來一陣陣的金鳴,他恍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