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嚇得我一個機靈,再次潛入水下。
這夥人真陰險!
他們懷疑我們藏在水裏,故意悄悄留下一個人盯梢,若不是這人開小差,我們就暴露了!
果不其然,十分鐘後,腳步聲多了起來,有人問:「有沒有什麼發現?」
「沒有,他們應該不在水裏,從別處跑了!」
「給老大打個電話,讓我們的人注意點兒,有可疑的人都盯住了,不能讓人跑了!」
我再次從水裏探出頭來,周圍安靜極了,只有風吹葉子的聲音。
胡永吉也探出頭,抹了一下臉上的水,低聲說:「學子,你到底搞了什麼,這麼多人要抓我們,一個破碗怎麼搞出這麼大動靜?」
我們悄悄鑽進莊稼地,直到走上一條鄉間的小公路上。
對面駛來一輛城鄉公交車。
我再次退進莊稼,等待着天黑,趁着天黑,我們靠着兩條腿走了四個多小時的路才回到市區。
到了胡永吉家,我累得連飯都吃不下,直接倒在床上,把碗拿出來,仔細地看。
胡永吉湊了過來。
我有氣無力地說:「小心點兒,瞅兩眼得了,千萬別摔了,一定要藏好,萬一被人抓着,這東西可保我們兄弟的命!」
胡永吉不懂江湖,有些擔憂地說:「學子,你可別嚇我?」
我微微一笑說:「這叫鏟地皮,舊社會的叫法,現在叫撿漏!」
「哦!我說呢。」
「這碗是珍品,等風聲過了,我讓你見識見識這碗的真面目。」
胡永吉有一點兒非常讓人喜歡,就是你不想說的,他也不再問,沒有很強的好奇心,他一臉愁容問:「碗的事兒先放一邊,我爸的那五萬塊錢也放一邊,三輪子怎麼辦?」
我深呼吸一口,「你還有多少錢?」
胡永吉不明白我的意思,「多少錢也不夠賠人家車的,就還三百。」
我點點頭,「夠了,你跟人家說一下,後天賠一輛,你把三百給我,我有辦法搞錢。」
他坐到我旁邊,勸我說:「你是不是又想去賭?聽我一句,千萬別去,我爸說,十賭九輸!」
「錯了」
「哪錯了?」
「十賭十輸。」
三百塊錢,想要撿漏再出手,時間來不及,我只能去賭,而我下手的目標就是劉大強,他有錢,又是我的仇人。
我好好睡了一覺。
直到第二天傍晚我才起,胡永吉沒在家,給我留了張紙條,說是找他爸去了。桌子上放着三百塊錢。
兄弟間需要的就是這份信任。
三百塊錢應該是他的極限了。
我穿好衣服,胡亂吃了兩口東西,坐上公交車去了天河古玩兒城,當我趕到時,劉大強的門店剛剛打烊,賭桌前面的那幾個人正抽着煙議論着牌局。
劉大強摟着個女人,一臉壞笑,「不好意思,要不是有生意上的朋友過來非拉着我去打牌,我跟你們戰個通宵。」
我裝成路人,躲在暗處。
劉大強摟着女人竊竊私語,我聽不清楚他們說的什麼,他沒有開車,朝着不遠處的一條胡同走去。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走進一家棋牌室。
這正中我的下懷!
我捋捋頭髮,把傷疤擋起來,在外面轉了一會兒,也推門走進棋牌室。
劉大強已經開始了牌局,桌子前坐着四個人,他身邊的妖嬈女人沒有坐下,半彎着腰靠在他的後背。
他們玩兒的是詐金花。
我觀察了一下,他們之間沒人說話,應該不認識。只有劉大強和女人卿卿我我。我坐在吧枱前跟服務員要了瓶飲料,繼續觀察。我注意到,女人總是有意無意地擺動着手指,她的位置能看到其中兩家手裏的牌。
她看似隨意擺動手指其實是暗號,在告訴劉大強其他幾家手裏的牌是什麼。
至於每個動作代表着什麼,一時間也看不出來,只有上局,才能知道。
我把飲料瓶丟進垃圾桶,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