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通源河。
通源河是通源府境內流域最廣、長度最長的河流,每日夜間。通源府府城內的河段上,就會出現各色花船,燈影憧憧,鶯歌燕舞,往來之人也基本是城中富戶。
但如今,通源河上最大的花船卻並不如往日為飲宴尋歡之用,客人們也是駁雜,有鹽幫之人,也有各大書院學子,甚至大禮寺高手、城中五大世家都來人了。
這幾批人,甚至有部分兩兩之間都毫無交集。
而他們的聚會,也有一個名稱。
鋤奸大會。
沒錯,鋤奸大會就是在花船上舉行的。
聽起來,頗有幾分離譜。
待到所有人來齊,鹽幫老大封雲江緩步走出。
他是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壯漢,渾身肌肉虬結,面上一道猙獰傷疤從眼角裂到耳根,添出幾分凶厲。
封雲江也確實是個狠人,原本只是個漕運縴夫,機緣巧合之下加入鹽幫之後,果決狠辣,又破碎幾分江湖義氣,最終在三年前擔任了鹽幫幫主,人稱一聲封老大。
他來了,現場紛紛揚揚的討論聲停了下來,在場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基本也都打了招呼:
「封幫主好!」
「封幫主好!」
「」
封雲江伸出右手往下一壓,眼神儘是嚴肅:「今日之所以邀請眾位來這鋤奸大會,其實大家心裏都是有譜的。」
「無論是我們鹽幫,還是書院、大禮寺及各大世家,都飽受那閹狗蕭辰之苦!」
「閹狗一路南行,奪取大禮寺秘籍、屠殺書院學子、打壓世家,甚至不少清流官員也因他而死這一樁樁一糟糟,簡直天怒人怨,天理難容!」
大禮寺內務堂堂主方海怒聲道:「他豈止是奪取我大禮寺秘籍?那閹狗更以歪門邪說掘了我大禮寺的根!強迫我們讓出數代積累的田畝!」
「此仇若不報,我大禮寺,再無顏面可稱為名寺古剎!」
書院代表薄雲山書院院長薄海臉眼神冰寒:「靖南書院學子何其無辜?被那閹狗生生活埋!」
「可惜他們誦聖人經義,還未施展拳腳,就死於那閹狗之手!」
其餘眾人也是你一言我一嘴,直接把蕭辰描述成了無惡不作的混賬,絲毫不顧及事實到底是怎樣的。
而角落中,姬紅鸞頭戴斗笠,面懸輕紗,嬌軀卻一顫一顫的,憤怒到了極致。
這些人說什麼瘋話呢?
姬紅鸞也絕對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世家小姐。
她行走江湖,算是看遍了世間百態。
這些口口聲聲說是要懲奸除惡的人到底是什麼面貌,她心裏是明白得很!
就這樣一些人,本身就是大奸大惡之徒,反倒把真正想做些事情的蕭辰稱之為奸賊、顏狗。
只能說,可笑至極!
而那些人還越說越來勁兒,各種黑鍋、髒水直往蕭辰身上潑。
而且越傳越離譜。
說什麼蕭辰雖然是閹狗,但本身極為變態。
每天要以人乳沐浴,而且還是強搶那些生育不久的年輕女子,逼迫她們每日供出人乳。
還說什麼他為了修煉邪功,隔三差五就要吃小孩心肝,手下的東廠不知擼了多少孩童!
這說的是人話麼?
姬紅鸞怎麼不知道蕭辰有這種變態愛好?
而且蕭辰的功法堂皇浩大,熾烈如火,怎麼可能是那種靠吃小孩心肝增長修為的邪功?
眼看着越說越離譜,一些不知情況的江湖豪傑也有些憤怒,甚至跟着那鹽幫老大都開始喊口號了。
姬紅鸞算是坐不住了。
她推開人群,直接來到了最中間流出的一片區域,直面眾人。
見到一個陌生蒙面女子出現。
大家都是一懵。
封雲江還沒開口詢問,姬紅鸞便指着他,冷聲說道:「你放屁!」
這三個字讓周圍炸開了鍋:
「哪裏來的瘋婆娘?說什麼呢!」
「那閹狗就是奸
第一百六十四章 鋤奸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