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府的門前依然掛着長串的白色燈籠,大門緊閉,沒有要開門迎客餓準備。
沈念一走上兩個台階,卻有人開門了,分明是隨時在等着動靜,等着消息,見到他時,分明是認出他的身份,看門人一臉的驚慌失色:「沈,沈大人。」
「我想見一見華夫人。」沈念一開門見山,看樣子,華府上下還真都是一條心。
「夫人,夫人病了,沈大人請回吧。」這人膽子倒是也不小,居然敢回絕了他的話。
「什麼病,可要尋個好大夫來看看?」沈念一見他急着要關門單手撐住一邊,對方的力氣能有多大,哪裏還能夠關的上,急得熱鍋上的螞蟻,還不敢得罪。
「不,不用了,府里已經請過大夫來看。」看門的硬着頭皮應道。
「阿南,夫人關照了,沈少卿沈大人登門造訪的話,不用攔着,讓他進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傳過來。
看門的像是鬆了口氣,連聲應道:「是,是,既然夫人肯見沈大人,自然是最好的。」
沈念一含笑走進華府,沒有回頭,直接說道:「你倒是個忠心耿耿的。」
「不敢,不敢沈大人讚譽。」
這人真不像個單純看門的,說話文質彬彬,長得也端端正正,沈念一多瞧兩眼,再往前看時,見到個俏生生的丫環站在不遠處,似乎專門在等着替他領路,他朗聲問道:「珍珠?」
珍珠點頭行禮:「都說沈少卿神機妙算,沒有瞞得住你耳目的。」
她果然如同春娘回憶說的,面容俏麗,穿戴齊整,只是臉上略有憔悴,似乎染了一層淡淡的哀思:「沈大人,夫人是當真病了,不是託辭。」
「我沒有說是託辭,華夫人也沒有必要用話語來咒自己。」沈念一的話語間並不客氣,甚至有些生冷。
珍珠先是一怔,卻也明白她是一介下人,在有些人面前還能夠充充數,在眼前這位面前,還是老老實實說話做事才好,否則一條小小的線索,都會得可能連累夫人的名聲。
「夫人已經臥床兩天,聽到沈大人來訪,先要梳洗換衣,所以讓我請沈大人到正廳一坐,喝杯茶,她儘快趕來。」珍珠將客套做到十分,又給他行了個禮,做個輕巧的手勢,「沈大人這邊請,正廳就在前處。」
「華夫人既然病得這般重,為何不到宮裏尋個好的太醫來看看?」沈念一走過一大片的薔薇花圃,花朵開得正是最繁盛之時,然後純白色中不見一絲雜色,反而顯得院落中甚是淒涼,就連被風吹在地上的,也是薄薄的一層白。
「大夫是請來府中的,只是老爺去了以後,夫人淤積心病,不是三兩天能夠復原的。」珍珠將人領到正廳,已經有小丫環備好了清茶與點心:「府中以往人來人往,點心都要備十多種,現今不同以往,唯有三兩件常吃的,還請沈大人見諒。」
「我平日也不吃這些甜食點心。」沈念一端茶輕抿一口,既然說了讓他等,他就安坐在此,看她到底還有多少花樣招數,總不能讓他從白天等到夜色,知難而退。
「要不要替沈大人下一碗雞絲麵,果腹是最好的。」珍珠很有待客之道,話語不多,又分外貼心。
沈念一原本也要拒絕,然而的確是十多個時辰不曾進食,腹中也是飢腸轆轆,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了。」
珍珠趕緊吩咐下去,不多時,熱氣騰騰的雞絲麵盛在精緻的白瓷描金小碗中,端送上來,適合三倆口,吃落下肚,喝口鮮美熱湯,沈念一的臉容稍許放寬鬆了些。
外面已經有小丫環撩了門帘喚道:「夫人來了,夫人來了。」
他以為華夫人擺個譜,要讓他等得更久,沒想到來得也不算慢,如果當真是臥床而起,再加上梳洗換衣的話,已經算是盡力了。
華夫人全身素縞,梳着最簡單的髮髻,鬢邊戴着白色絨花,同才見春娘時一般,兩個女人隔着宅院的門,一里一外,都在替華封守孝,華封泉下有知的話,不知是會苦笑,還是會欣慰。
待走到面前,沈念一暗暗吃驚,他曾經見過華夫人,端莊秀麗,也算是個美人,所以華封一來礙於其高高在上的家世背景,二來也喜歡她的美貌,人前人後,還是很樂意將夫人提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