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年紀大了,聽到皇上身體有恙,自然是心焦的,卻又不能在病情發作的時候,前去探望,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皇上有些好轉,趕緊帶着身邊的太監,宮女,直奔皇上的寢宮而去。
皇上沒有痊癒,還臥床休養中,見到太后來,倒是很歡喜,母子兩人說了些親近的話,太后說話很是注意分寸,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挑皇上不悅的話題,一時之間,氣氛算得上是其樂融融。
不曾想,樂極生悲,皇上居然雙眼一黑,從床榻直接倒栽下來,太后雖然離得近,卻哪裏攙扶的過來,眼睜睜瞧着皇上的腦袋重重磕在地面,額角鮮血長流,這邊慌忙喚太醫,那邊太后直接讓身邊最親信的霍公公立時去大理寺尋沈念一。
「太后說的原話是,若沈大人正好留在大理寺中,那麼才是謝天謝地。」霍公公臉色發白道,「請沈少卿立時隨我進宮。」
太后的這句話,似乎有些不祥之意,不過母子連心,太后又親眼見着皇上犯病,心焦可見一斑,然而太后急着招他進宮,倒是有些令人不得其解。
不過,霍公公已經轉達了太后的懿旨,沈念一就必須儘快出現在宮中,出現在皇上身邊,所以也不多加細問,邊走邊將於澤喚到身邊,手中的數件事宜都關照妥當,於澤還疑惑,不過是進一次宮,何須要關照良多,不過見沈念一面容肅然,知道事情必然不小,一字一句都認真的記下來。
霍公公是乘坐馬車而來,請沈念一同乘,兩個徒弟跟在後面一輛車中,待沈念一坐定,霍公公才言道:「沈少卿臨危不亂,仍然安排的井井有條,難怪太后見皇上出事,第一個想到的人只有沈少卿。」
沈念一何嘗不知,這一來去,便是個極為燙手的活計,旁人聽聞都未必敢接下,太后雖說是極致信任,卻也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太后現今何在?」
「還在皇上的寢宮中,不肯離開。」
「請的是哪個太醫?」
「自然是太醫院領首的倪太醫,上次皇上的急症便是倪太醫妙手回春,皇上還再三嘉獎,沈少卿可有耳聞,倪太醫又官升了一級,雖說還坐鎮太醫院,身價自是不同了。」霍公公見沈念一同行,一顆懸着的心,漸漸放鬆下來,也能夠說些其他的事宜。
沈念一默然不語,倪太醫被皇上重賞,雖說也是醫術之功,卻也有封口之嫌,那一日太多舊事重提,又牽扯到皇上的後宮紛爭。
若是傳出去說,連皇上的嬪妃都有人膽敢假冒,哪怕是皇上早已經有所察覺,對其防範,總是有失皇家臉面,給倪太醫官升一級,便是讓他明白,什麼還說,什麼不該說。
倪太醫這人做事多,閒話少,否則也坐不穩太醫院的位置,要曉得宮裏頭知道機密要聞最多的人裏頭就有太醫。
當日,皇上心情大好時,曾經笑言,沈愛卿的一張嘴真是比蚌殼都要嚴實,且不說他屢破奇案,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便是他知道的那些,守口如瓶的那些就足夠他官位連跳三級都不夠。
秦思冉總是顧慮多多,怎麼不想到,倆人根本在皇上的心裏就沒有可比性,沈念一不做正職,那是他們君臣之間的一種默契,也是事外的旁人不能感知到的。
這樣一路想着,很快到了宮門口,與上次簡直如出一轍,馬車沒有停下,一枚小小的腰牌從窗口遞出去,已經說明了一切,根本都沒有人會拉開來看看馬車中到底坐的是誰,又前後坐了幾個人,可曾臉熟。
沈念一猛地警覺,這樣囫圇吞棗似的檢查方法,絕對是個大隱患,如果他不是沈念一,而是劫持了某位公公,那麼簡直太容易就能混進深宮之中,圖謀不軌。
也是這些年,宮裏宮外都格外太平,才讓看守宮門的這些侍衛掉以輕心,必須要『重新整頓才可,如今眼前的寧靜祥和都不過是虛掩的假象。
沈念一甚至已經能夠聞到一絲若有似無的蕭殺之氣,圍繞在皇宮四周,仿佛等着某人的一聲令下就能徹底的包圍上來,打一個措手不及。
而一個人恐怕就是一直潛伏在暗處,又能處處趕在他前頭的神秘人,沈念一至今遇到過的最兇殘也最奸詐的對手。
「沈少卿,沈少卿,到了。」霍公公喚了兩聲,才見
第四百三十四章:遠水解不了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