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錙城拉着閆芳香沿着最繁華的街路走。
走到最繁華的臨安酒樓,樓前擺着桌子、豎着高架,擺或掛着四五十個燈籠,上面貼着寫燈謎的小紙條,吸引了無數人猜燈謎得燈籠。
一對兒璧人從酒樓里吃完飯走出來,也駐足在了燈謎前,老熟人----李辰和閆芳芝。
李辰對閆芳芝的態度,與先前有了大變化,很有幾分兩情相悅、琴瑟和鳴的模樣。
閆芳芝顯然也看見了楊錙城與閆芳香,特意走到二人面前,溫婉的施了個禮:「三丫,你和妹夫也來縣城了?怎麼沒到家裏去坐坐?」
好謙卑有禮,好儒婦風範,好-----虛情假意。
李辰上下打量着閆芳香和楊錙城,一個獵戶裝扮,一個農女裝扮,想當然的將這二人和岳父岳母歸為同一類人,臉上滑過一抹鄙夷。
閆芳香冷然答道:「閆芳芝,李家的門檻,高得連岳父岳母都邁不進去,我這窮堂妹就不上門自討沒趣了。還有,我家的門檻雖然不高,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就不邀請你們夫妻二人上門了。」
李辰鄙夷的目光轉換成了錯愕,沒想到自己沒怕對方可能打秋風呢,對方先劃清界線、來了個下馬威了,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閆芳芝眼圈泛了紅:「三丫,我知道是我爹對不起你,但我們必竟是堂姐妹,以後要互相扶持」
好姐妹個屁!坑妹堂姐還差不多!閆芳香真想爆粗口撕破她的嘴臉。
罵人話到了嘴邊,又突然覺得索然無味,最後選擇無視閆芳芝,與楊錙城繼續猜着燈謎。
閆芳芝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也看向燈謎,且閆芳香對哪個燈謎感興趣,她就猜哪個。
或許閆芳芝真的有幾分才學,連着猜中兩個,第三個犯了難,李辰及時補上,也猜中了。
李辰把燈籠遞給閆芳芝,閆芳芝含羞帶怯的接過,小臉輕揚,像初開的薔薇花一樣。
眼裏的眸光,卻是瞟向閆芳香,炫耀之情溢於言表。
楊錙城老狐狸一個,焉會看不出閆芳芝的炫耀之意?
不想娘子失望,楊錙城從懷裏拿出一個銀錁子,與身側一個猜中燈謎的少年商量:「一兩銀子,花燈賣與我如何?」
少年立馬笑開了花,把花燈遞過來。
楊錙城剛遞過銀子,結果中途被人搶了去,閆芳香毫不客氣的把銀子塞回到楊錙城手心裏,嗔怪道:「相公,咱家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幹嘛亂花?」
楊錙城一臉愧疚:「娘子,都怪我不好,不會猜燈謎,讓你受委屈了」
閆芳香不以為然:「相公,剛才揭的謎底,不是墨碇就是硯台,沒有一個是麥穗或紡車的,是酒樓出的燈謎脫離百姓,一心想着迎合讀書人,是他們的錯,不是咱們的錯。」
「你若想送我燈籠,拐過街角就有賣的,十五文一個,咱省下九百多文,能換不少米麵油呢,冤枉不冤枉」
楊錙城寵溺的愛撫着小娘子的頭頂,心中感慨,娘子明明只有十五歲,情緒卻絲毫不受壞人影響,穩如老牛,聰慧如狐,善解人意
楊錙城覺得全天下最美的詞彙,都不足以表達娘子之萬一。
夫婦二人想要離開,不料街上馳來一隊豪華馬車,半分減速的意思都沒有。嚇得看熱鬧的人們紛紛湧向街道兩側,臨安酒樓本就聚集的人群首當其衝受到衝擊。
人們,像被大風颳的麥田一樣身不由已,東倒西歪。
楊錙城攬着閆芳香的腰身,飛身一躍,抓住酒樓垂下的紅色絲綢,如大鳥般一盪而起,輕鬆上了臨安酒樓二樓,遠離了地面擁擠之地。
而閆芳芝呢,被擠得荊釵掉了,髮髻散了,摔倒在地,不得不摒棄自以為是的臉面,從擺禮品的桌子下邊鑽了出來,別提多狼狽了。
閆芳芝理了理紛亂的頭髮,看着比她還狼狽的李辰,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無聲的說了句「窩囊廢」,抬頭看向酒樓二樓。
閆芳香正依偎在楊錙城的懷抱里,洋溢着笑臉,不知道對楊錙城說着什麼,楊錙城眉眼儘是笑意,寵溺的伸手颳了下閆芳香的鼻尖。
閆芳香驚如小兔,左顧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