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冽雖一直側着臉,兀自飲着桌上的茶水,但他的心似乎在滴血,他覺得自己的心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冰冷,更絕望,他竟開始有些恨自己,對她的執着,對她的疼愛,對她的溫暖,難道都是錯的嗎?難道這一切根本就不該開始?
「冽哥哥,你還好吧!」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如死灰的樣子,他那冰冷的瞳孔甚至對一切都失去了專注力,她心中暗自發誓,總有一天,她會讓他的眼中只有自己,讓他的整顆心都屬於自己,對她來說,蘇月那種人,根本不配獲得冽哥哥的愛。
蘇月踉蹌的在方心怡的攙扶下,正準備離去,懷裏卻掉出來一樣東西。
她認得那東西,是她學醫所記錄的筆記,因為害怕被發現,所以她就隨身攜帶着,沒想到這個時候掉了出來。
蘇墨眼疾手快,立刻從地上把那本書撿了起來。
他打開那東西一瞧,雖然其中有幾個字認識,但是好像卻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他回身,快步朝着蘇正走過去,然後將剛才撿起來的東西交到了蘇正手中。
蘇正打開看了幾眼,也並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蘇月暗自感嘆,還好,自己寫的比較潦草,而且很多獨特的用語是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
蘇正拿着那本書,一步一步走到蘇月的身邊道:「這是什麼?」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淡漠的笑容:「怎麼,你對我的筆記還有興趣嗎?這只不過是我閒來無事練習書法用的,希望你還給我!」
她就這麼恨他,連爹都不肯叫他一句?很顯然,蘇正從蘇月的眼底察覺出了那一絲絲決絕之意,看來,誰都阻止不了她離開了。
他倒抽一口氣,然後將那本書扔到了地上,然後背過身去。冷冷的道:「從今以後,蘇月和方心怡被趕出蘇家,和我蘇家再無半點關係!」
她冷笑着,然後看着蘇正。這個男人,至始至終沒有盡到一天做爹的責任,對她,不管是對她,還是對方心怡。他從來沒有一天盡到責任。
「老爺!」方心怡的聲音顫抖着,她幾乎快要扶不住蘇月。
蘇月能感覺到方心怡全身都在顫慄着,但是她發現,此時此刻卻根本沒有辦法安慰她。
方心怡扶着蘇月,然後朝着蘇正微微的福了三下身子道:「老爺,小怡今後不能在老爺身邊伺候老爺,還望老爺能夠保重身體!」
蘇月的視線落在方心怡流着淚的臉上,這個什麼事都已夫君為尊的女人,是如此的痴傻,卻又如此的執着。她毫無保留的深愛着這個男人,卻從來沒有要求從他那裏得到一絲一毫,這樣不計較得失的愛,這世上究竟有幾人會做到呢?
轉過身的那一刻,蘇月並沒有看軒轅冽。
而軒轅冽淡漠冰冷的眼神,卻不自覺的落在了蘇月剛剛轉過去的背影上。
他的眼底透露出一絲絲悲切之意,他甚至覺得這個女人,好像今天就會從他的生命中抽離一樣,這個他第一次愛上的女人,這個他用儘自己所有的溫柔去愛着的女人。
她沒有回頭。腳下的步子一步步艱難的往前走,但是她卻能感覺到軒轅冽看着她的眼光。
「謝謝你,謝謝你,如此的決絕!兩兩相忘。也未必不是一種好的結局!」她的心中默默的念着,臉上淡然的笑着,一步步走的堅持,走的堅強,走的孤單。
到偏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
即便是身上的傷痛再深。她知道,蘇家的人自不會平白無故的留她在蘇府養傷。
果然,沒過多久,蘇墨便帶着兩個丫鬟和僕人來了。
他臉上的神色,就如同她第一次見到他那樣,那樣的目中無人真的好令人討厭,不過也好,這是最後一面,她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忍受了。
他站在院子裏,對着偏院的臥室大喊:「快點收拾東西!」
蘇月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只帶了自己的一些私房錢,還有幾身自己置辦的衣物,方心怡也沒帶什麼東西,除了幾件月兒給買的衣物,還有當初蘇中送她的那副珍珠耳環之外,她並不想帶走什麼東西。
見蘇月和方心怡出來,蘇墨暗自使了個神色,然後丫鬟和僕人就接過方心怡和蘇月的包袱,打開翻了起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