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奇收起心思,走到徐安身後,沉了沉聲,道:「記得!首要特徵,便是...他乃朝廷大臣,位高權重!」
「很好!」
徐安回頭笑道:「那...先太子蕭爾康位居儲君,可以算是朝廷重臣嗎?」
這似乎是一句明知故問的話,用朝廷重臣來形容一國儲君都顯弱了,畢竟...以後的天下都是他的。
而此言一出,卻令身後二人再次震驚。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徐安此時提起主謀特徵並與蕭爾康聯繫到一起,意味着什麼。
但二人並未多言,他們知道徐安一向嚴謹,心中若無實質理由是不會輕易做出推定。
「當然算,不能再算了。」
龐奇忍着驚訝,肅然道。
「那第二大特徵呢?」
「主謀具備進出杏園的便利,因此才能將杏園地窖與蕭無晟當年留下的走私密道連接在一起,並做成殺手的藏身基地。」
「對!那先太子本就是杏園的主人,他要在府中動土改造,也很合理吧?」
「合理!」
「第三呢?」
「主謀乃皇室中人,有封地,有私兵。這點...先太子雖是皇室中人,但位列儲君,並無額外的封地,也無私兵。日後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何須什麼封地?而若說私兵,大乾百萬大軍或許就是他未來的私兵。」
「你錯了。」
徐安卻嚴肅道:「嚴格來說,他一天不登基,就不能說有私兵。天子集權,理論上是要防範所有人,包括太子在呢!但我們都忽略了一點,也錯誤地認定了一點!那就是藩兵殺人!」
「只要我們還認定殺手來自藩兵,那就絕對不會往先太子身上想,因為...太子是沒有私兵的。但如果殺手不是來自屬地藩兵,而是禁衛殺人的話。那麼,先太子也就有了作案的嫌疑!無可否認,他在為數不多的幾大嫌疑人中,最具備作案便利的。」
太子監國,就連內閣六部上交軍機奏摺,都要給他也留一份,權力何其巨大?
杏園本就是太子私宅,他將地下室改成殺手基地,何其簡單?
他身邊有禁衛守護,身為未來的天子,禁衛受其指派而殺人,有何不可?
且,杏園與台府距離很近,禁衛可迅速殺人後撤回,隱匿消失!
誰能想到上一秒還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下一秒就成了忠勇護君的禁衛?
龐奇愕然道:「可是楊校尉說過,負責保護宮中各位貴人安全的禁衛團,是有輪換制的。太子身邊縱然有禁衛,但並沒有辦法與他們長時間接觸,如何能控制他們殺人?」
禁衛輪換,是最基礎的防範宮中結黨營私的手段。
一支禁衛團只能待在一個主子身邊一段時間,之後便得輪換,避免禁衛團...因長時間侍奉他人而產生某種利益關係,與皇帝離心。
也就是說,即便太子身邊的禁衛也是經常更換的,他們與太子不熟,理論上不可能受太子影響,為太子殺人。
但這個問題,不用徐安來解釋。
楊宣聽後,自己就開口插嘴道:「即便有輪換制,先太子...也是有條件能使動禁衛的。根據宮規,皇子成年後,不管能不能得到封王的待遇,都必須離宮開府,自立門戶!而出了皇宮,就不在禁衛的保護範圍之內。除了一人,那就是太子儲君!」
「儲君常駐東宮,若無意外,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皇宮居住。換言之,他是除了陛下之外,唯一一個時刻有禁衛保護之人。那麼...不管怎麼輪換,他最終都能與禁衛處好關係,乃至於私下指派禁衛去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兒。」
這裏邊的「道理」很簡單!
流水的禁衛,太子卻是固定的。不管禁衛怎麼輪換,最終都有再次碰上他的機會。
一回生,二回熟,先太子能與禁軍搞好關係,並不奇怪!
先太子和當中某支禁衛隊伍搞好關係後,唯他馬首是瞻,替他殺人...也就順理成章!
因此,涉及禁衛殺人就是代表皇帝的意思,事實上,這樣的斷定並不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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