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元梧哥是男子,村里人定是警惕,要不奴婢也一起去吧。」海棠認真地說:「我是孟村出來的,與她們多少說得上話。」
「好,」雲禾沉思起來,「最好在下雪之前,把人帶出來。」
算算時日,距離大雪封山僅有七八日了。
兩天後,周元梧帶着海棠出發去了孟村。臨走時雲禾叮囑:「那些人要是獅子大開口要銀子,懶得計較,給他們就是。」
周元梧點了點頭:「我知道。」
在馬車越走越遠,只剩一個小黑點時,雲禾莫名心裏一緊,不知道為啥,她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可是有周元梧在呢。而且離大雪封山還早,能有什麼事啊。應該是緊張過度了。
他們這一去就是好幾天,眼看着天氣越來越冷,兩人卻沒有回來的跡象。
雲禾也從淡定轉為焦急,她每天都派人去查看那條山道,也數次懊惱,心想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讓周元梧去?
他若不去,海棠必然也不會跟去的。
那不過是些素不相識的村民,就算再同情那兩個姑娘,又能如何?
第五天的時候,她等不下去了,叫了府中幾個身手較好的小廝,讓他們去孟村接人。
這一次倒是巧得很,幾人剛到孟村口,就接到了周元梧和車夫,周元梧一臉輕鬆,說人已經帶出來了。
正是臉上有胎記的和身有殘疾的兩位姑娘。
接這兩人確實廢了些力氣,如雲禾所料,這兩人的親戚聽聞此事後,獅子大開口,也想像海棠他爹一樣得一大筆銀子。
一番為難後,周元梧只能用銀子打發了他們。
可是村里其他人不樂意了,好幾個都想把閨女往外賣。
他們纏着鬧着,哭爹喊娘的,一個比一個鬧得凶。
周元梧被這些婦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整得無力招架,後來海棠想了個法子,說夫人一次只收兩個,讓他們等下次,才算收了手。
一行人樂呵呵地往回走,將兩位姑娘安頓在了剛剛建好的養濟院裏。然後周元梧才回了臨安城回報此事。
此時雲禾才知道海棠沒有跟出來。
周元梧低聲解釋:「海棠的爹患了重病,小丫頭實在不忍心,非說要留在家中照顧,我與她約定了半個月之後再去接」
「什麼?」雲禾急了:「她要照顧她爹?她爹就是個惡棍啊。」
周元梧點頭:「海棠說她爹雖然可惡,可始終也是親人,我勸了半天,也只好由着她了。放心吧夫人,我半個月後就去接她。」
「半個月」雲禾皺眉:「只怕半個月後就來不及了。」
雲禾千算萬算,想過孟村人為難他們,想過會遇到危險,可萬萬沒想到這一出。此時再去孟村,已是十分危險了。
只有一天半的時間,緊緊湊湊的,稍有遲疑就會被大雪封在山裏,到時孟村那些禍害一發狂,指不定就成了冤魂一個了。
周元梧雲裏霧裏的摸不着頭腦,他不知道夫人為何這麼着急,活像要發生什麼大事似的樣子。
周元梧有些摸不着頭腦:「為何來不及啊?夫人,你若是着急,我就再去一趟,把她接出來。」
雲禾點了點頭正要叮囑什麼,門外傳來了江嬤嬤的急呼聲:「元梧,你可算回來了!白芍腹痛難忍,怕是快生了,你快些回家去!」
周元梧聽後猛地愣住,他為難地看了一眼雲禾:「夫人,我」
雲禾催促起來:「那你快去,江嬤嬤,你也快跟着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
周元梧走了兩步後又回頭:「那孟村的事」
「我會想辦法。」雲禾咬了咬牙。
喬家找不到比周元梧身手更好的人。
雲禾此時心裏一團亂麻,但她努力思索,希望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初菊,讓人備車,我馬上去趟府衙。」雲禾忽然說。
她想明白了,這事再靠他們自己,無疑是與天抗衡,尋府衙吧,尋個由頭讓他們趕緊過去。
府衙的官兵多,身手都好,就算被風雪困住,也能控制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