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大家都說得不錯,喬夫人之舉確是功德一件。可是德妃和威遠夫人的顧慮也難免,如今暴雪雖停,但災民損失巨大,只怕生活都困難。我今日當着大家的面把喬夫人叫來,也是尋思着大家都出謀劃策一番,想着咱們如何出力,能做些什麼若遇到問題,又如何解決。」
皇后一說,兩方人都消停下來,馬上說起了捐錢捐物濟粥等事。
這一幕讓下方的雲禾有些感嘆,心想這皇后的權衡之術果然有一套。瞬間就不偏不倚安撫了兩方人。
前世之時,雲禾也與皇后打了數面交道,覺得她是一位圓滑且聰慧的女子。
她明知道太子身體羸弱,各方勢力暗潮湧動,仍能不動聲色地平衡一切,很是沉得住氣。加上皇后本身家庭勢力龐大,所以雲禾認為太子有很大的幾率能守住皇位。
場上的娘娘與夫人們討論得熱烈,時不時爭論幾句,雲禾這會兒卸下了心口重石,也乖巧地坐在末尾,一邊喝茶,一邊聽大家說上幾句,並不怎麼搭話。
其實關於這件事,她早有心理準備了。
之前喬老夫人在世時,就曾說過,此舉雖是善舉,但容易被盯上,成了被棒打的出頭鳥。而且的確是耗資不小。
可是,躲是辦法嗎?喬家目前的情況,再不冒險搞點保命的東西在,一等到奪嫡之戰,是熬不了多久的,所有錢財都會淪為泡影。
所以,棒若是想打你,你再躲也無用。就是不出頭,一樣會被滅掉,還不如主動搏一搏呢。
雲禾坐在那兒沉思着,目光緩緩看向眾人,然後就與前側的端親王妃對了個正着。端親王妃笑容溫和又含了深意,似乎是在勸她不要害怕。
雲禾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聊了一刻之後,大家也捐了不少銀子,商量着宮裏也辦個救濟點,每天施粥發放禦寒冬衣,為朝堂減減壓力。
後來大家陸續散去時,雲禾正要走,宮裏嬤嬤快步走了過來:「喬夫人,皇后娘娘留你一敘,請你稍等片刻。」
很快,她被嬤嬤帶去了偏廳,那裏只坐着皇后與賢妃、端親王妃三人,雲禾拜見後,皇后指着旁側的一張椅子:「這裏也無外人,就是嘮些家常,你莫怕。」
賢妃噗呲一笑:「這孩子就是膽小呢。」
雲禾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各位娘娘,我這次的事莽撞了些,給你們添麻煩了。」
「麻煩什麼?」皇后笑道:「倒也是件好事,免得這些個烏煙瘴氣的四處跳竄不干正經事。」
雲禾抿緊嘴,不敢搭話,雖說後宮爭鬥的矛盾大家都知道些許,可誰敢當面對線啊。
端親王妃緩聲道:「這孩子我了解,她時常隨長樂來家中玩,是個真性情又坦蕩的。要不然以長樂那性子,能相與得了?」
幾人都笑了起來。皇后娘娘看向雲禾:「本宮也常聽她們提及你,說你聰慧伶俐,將安昌侯府打理得極好,做生意也頗有見地。」
雲禾馬上說:「我就是班門弄斧,其實都是喬老夫人調教得好,她給了我許多自由與寬容,才讓我肆意而為。」
一旁的賢妃聽到這個,眼角濕潤起來,忍不住拿起手帕擦拭起來。
「唉,你也別難過了。」皇后伸出手拍了拍賢妃:「人都走了這許久了,定是入了輪迴。」
賢妃點了點頭,叮囑起雲禾來:「玉安少不經事,人又天真,以後這喬家可都靠你啊,我可聽聞我那老姐妹將喬家大印都給了你。」
雲禾正色起來,馬上起身行禮:「雲禾謹遵教誨,我不會辜負老夫人和喬家的。」
「那就好,那就好。」
皇后笑着讓她喝茶:「你也莫害怕,今日留你喝茶,也算認個門。咱們後輩里少有你這樣敢擔事的,本宮很欣賞。」
雲禾心裏一凜,知道皇后娘娘這是收服的意思了。
這沒什麼不好的,總是要找個靠山的。皇后娘娘與太子一黨才是正統,比起心術不正的四皇子和其他幾位強上許多。
而且,賢妃、端親王妃,甚至是顧家可都是太子一黨的。自己又有何顧慮?
更何況,自己敢拒嗎?只怕前一瞬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