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洞房
青葛沐浴過,回到了寢房中,這時候寧王也沐浴過了。
她其實有些想退縮。
她可以殺人,可以放火,可以出生入死,但她好像很難在這麼近的距離去面對寧王。
她是生來的奴籍,寧王是她的主人。
千影閣十四年的苦訓,將對主人的服從牢牢地刻在她的骨子中。
她理智上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但是面對他,以這種奇怪而親近的方式來面對他,這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必須和他圓房。
圓房後,她便可以從莫經羲那裏再要三萬兩。
況且其實寧王長得挺好看。
這個世上沒有比寧王更俊美的男子了,他平時根本不近女色,多少女子想撲入他懷中,他都一臉冷漠。
她這是憑空接了多大一個餡餅啊
在這種想法下,她到底是以一種勉強稱得上輕鬆的姿態走到了寧王面前。
她低垂下頭,溫順地道:「殿下,妾身為你寬衣?」
寧王神情疏淡嚴肅,頷首:「好。」
青葛便抬起手,指尖試探着搭上了寧王的玉帶。
就在那玉帶旁,掛着一道玉佩。
那是寧王出生時天子所賜,據說寧王出生,室內有紅光漫射,欽天監占卜之後說大吉兆,恰好此時番邦進貢一塊舉世罕見的玉石,天子便命人將這塊玉石雕刻成螭龍雲紋玉璧,賜給了寧王。
寧王大部分時候都會佩戴着,青葛跪在寧王面前回話時,視線曾無數次無意識掃過那塊玉佩。
——視線高度上正好可以看到。
沒想到有一日,她會碰觸到這玉佩,然後親手把它取下來。
這時候,上方突然傳來寧王的聲音:「你很害怕?」
他的聲音已經有了些許沙啞的質感。
青葛喉嚨也有點莫名發緊,她口乾。
她垂着眼睛,低聲道:「有一點。」
這話說出後,寧王並沒說話。
只有清淺的呼吸聲,一下下地,噴灑在她發間。
過了很久,上方終於傳來聲音:「你不必害怕,你既嫁於孤為妃,孤自會善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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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會善待她。
其實青葛並不在意他善待不善待的,反正總歸會疼,而她並不怕疼。
不過這一切好像比她以為的更疼一些。
好像和尋常的疼不同,尋常的疼只是疼,現在的疼,是能夠讓人更敏銳地察覺到的一種存在感或者說異物感。
這種強烈到無法忽視的存在感一直在挑戰青葛的忍耐底限,幾乎讓青葛叫出聲。
這讓青葛覺得,被一把薄薄的利刃刺入時,那種冰冷疼痛的感覺似乎更能接受。
就在她覺得自己實在有些難以忍受的,一切卻陡然結束了。
她仰着臉,微合着眼睛,在心裏略鬆了口氣。
上方的男人好像練了多少個回合的劍一般,他趴伏在她身上,在她耳畔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青葛覺得他的氣息很燙人,快要把她融化了,她下意識想躲開,但他壓着她,她沒法動。
片刻後,他兩手放在她的兩側,略撐起身體來。
青葛明白他就在自己上方,她臉上發燙,閉着眼睛不看他。
並不敢想像這個人是她昔日唯命是從的主人,只能把他想成別的誰,張三李四什麼的,這樣會讓她從容一些。
好在他終於起來了。
青葛也隨之坐起來,問道:「殿下,要重新沐浴嗎,我伺候你沐浴?」
她這麼問着時,身邊的男人卻看了她一眼,很長的一眼。
青葛怔了下,她覺得他的神情很複雜,好像有種無法描述的不悅,或者說挫敗。
在這麼視線相對間,她也有些無所適從,下意識想躲開他的視線。
誰知道這時,寧王卻陡然起身,命令道:「沐浴吧。」
於是便見他下榻,抬手拎起一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