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楚雲梨都未露出惶恐神情,一臉事情與自己無關的篤定。
張氏看着這樣的她,突然就覺得這以前很乖巧的妾室,怕是比剩下的那些女人都要難纏。
她突然有些後悔。
當初男人帶着齊小妹回來時,她雖覺得堵心,卻也沒攔着。畢竟,一個鄉下毛丫頭沒見過世面,除了美貌一無是處,納這樣的妾,是最省心的。換作別人,她還是沒這麼爽快答應。
如果當初不讓齊小妹入門,哪會有這些事?
楚雲梨並不慌,因為她知道,周意林一直派人盯着她,收到消息後很快就會趕回,絕對不會允許她出事。
果不其然,就在張氏再次將那個下毒的丫鬟拖上來審問時,周意林趕了回來,他腳下匆匆,似乎很着急,額頭上都冒了一層汗。
「夫人,出了何事?」
張氏嘆口氣:「雨兒的孩子沒了,大夫說是吃了不好的東西,她丫鬟指認齊姨娘。我正在這兒細問呢。」
周意林看了一眼楚雲梨,見她面色紅潤,不像是被嚇着的樣子,微微鬆了口氣:「肯定不是小媚,她膽子小,絕對不敢幹這種事。將那個胡言亂語的丫鬟,拖出去杖斃。」
張氏:「」
她動了動唇,心裏真的開始嫉妒了。
男人這話,要麼是從心底里真正認為齊小妹不會做這種事,要麼,就是認為無論是不是她乾的,都要殺了丫鬟滅口。
無論哪種,對張氏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楚雲梨笑了:「夫人,我只需要公子的信任就足夠了,不需要爭寵。」
周意林看向另一位有孕的姑娘,此刻她臉都嚇白了,道:「玉兒,你別住在這裏,搬去和齊姨娘做伴吧。」
楚雲梨有些意外,看了一眼玉兒姑娘,並未開口拒絕。
這府里不是她的地兒,沒有她拒絕的餘地,貿然開口,只會惹人厭煩。
玉兒戰戰兢兢上前:「公子,奴婢奴婢想去夫人身邊伺候。」
這話一出,她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方才周意林讓她去陪齊姨娘,可她開口就要陪着夫人。那意思好像齊姨娘不配她陪似的。
她驚慌抬頭,看向楚雲梨,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憋得滿臉通紅。
「陪着齊姨娘!」周意林一錘定音:「你們倆先回去歇着,這事與你們無關。」
別被嚇着。
玉兒鼓起勇氣才提了一回,還沒能得周意林贊同,再也不敢開口,小心翼翼退下。
出了院落,她小丫鬟似的跟在楚雲梨身邊,時不時偷瞄一眼。
楚雲梨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卻並未回頭,兩人回到了楚雲梨早已經擴建得寬敞的院落里,她直接去了邊上涼亭坐下,道:「先在這兒賞景,你的屋子還沒收拾出來呢,對了,今早上你們那院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雨姑娘落胎的緣由?」
玉兒並不敢坐,面色蒼白,道:「我不知我是被院子裏的喧鬧吵醒的,睜眼就聽說雨姐姐她見了紅」
聽到這稱呼,楚雲梨揚眉,問:「你們倆誰先伺候的公子?」
玉兒先有孕,該先伺候才對。後院是看資歷來的,怎麼會稱呼那位為姐姐?
玉兒低下頭:「姐姐她說,她比我大一個月,所以」
強行佔了長。
楚雲梨伸手一指:「坐吧,你始終站着,我看你還得仰着脖子。」
聽了這話,玉兒再不敢站着。
楚雲梨看得出來,這丫頭膽子很小,連說話都不敢,而那位雨兒,怕是性子截然相反。她伸手招了招,冬雨湊到跟前,她低聲吩咐了兩句。
冬雨有些意外,卻還是領命而去。
丫鬟們進進出出,沒多久就將屋子收拾了出來。玉兒忙不迭跑回去窩着,那是能不出來就不出來。
稍晚一些的時候,冬雨回來了。
「雨姑娘性子比較要強,平時在丫鬟中就非要爭一個長短,也是因為她容貌好才被夫人挑中。奴婢聽說,雨姑娘有孕之後就沒怎麼去正院伺候。玉姑娘則每天都去!」
楚雲梨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