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兒奉了皇帝的旨意,匆匆前往鳳陽。
也該兒乃是韃靼人,入宮做了宦官之後,因為謹慎甚微,一直頗受朱元璋的信任,因此在司禮監擔任了要職。
當然,這個時候的司禮監,並非後來這樣的顯赫,後來的司禮監之所以位高權重,都是因為皇帝不願面對繁雜的奏疏,將批紅秉筆的權力下放給了司禮監太監們的結果。
現在的也該兒,更多只是協助皇帝處理一些內宮的事務,管理宦官而已。
可即便如此,也足可見他在朱元璋心目中的地位了。
正因如此,也該兒也非常清楚,陛下命他前往鳳陽,是希望通過他作為耳目,詳盡了解晉王以及這位鄧千秋的真實情況。
晉王乃是陛下的第三嫡子,陛下看重自然情有可原,可那個鄧千秋
管這鄧千秋是誰呢,當務之急,還是將他在鳳陽所見所聞,統統具實稟奏。
因此,在交割了司禮監的事務之後,也該兒火速動身,直抵鳳陽。
先到了鳳陽皇城,與留守的宦官一打聽,才知道晉王殿下早已搬出宮去了。
稍一打聽,原來竟在東城落腳。
大致打探了一些情況,才知兩位殿下,秦王去了某處莊子,要自謀生路,居然當真去耕地去也。
至於這位晉王的情況,被問的人卻是三緘其口。
也該兒心裏疑惑,卻還是立即動身,馬不停蹄地前往了東城。
循着皇城那邊宦官所指點的位置,也該兒終於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
這裏是一處沿街的鋪面,而此時,一處鋪面卻是格外的醒悟,彩旗招展,格外引人矚目。
卻見這鋪面掛着一張牌匾,上書《濟世堂》。
也該兒有些懵逼。
恰好此時,竟見一個少年,威風凜凜地從裏頭走了出來。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那晉王朱棡。
朱棡一見到也該兒,先是一愣,隨即就好像丟了魂似的,竟拔腿就跑。
要知道,這也該兒乃是朱元璋身邊的宦官,陛下到哪兒,也該兒也就在哪侍奉,以至於這朱棡一見到也該兒,便好像見到了朱元璋親臨。
也該兒反應快,在朱棡跑掉之前,慌忙上前,行禮道:「殿下,奴婢可尋着您了。」
朱棡下意識地四顧左右,沒有看到朱元璋的身影,這才稍微定了定神,隨即笑了笑道:「哈哈,你這奴婢咋的來了?」
「奴婢是奉旨來看望殿下的。」
「我爹不,我父皇呢?」
「陛下在宮中呢。」
朱棡大舒一口氣,原來還是山高皇帝遠,這一下子便覺得自己的腰杆子更加挺拔了。
於是他豪氣干雲地道:「我這爹也真是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又讓本王自力更生,不,自謀生路,卻又叫人來盯着,咋的,我就這樣不讓人放心?罷了,本王不和他一般見識。」
也該兒低着頭,自動將這些話過濾出去,卻是滿面笑容地道:「殿下您這是」
「自謀生路啊,掙銀子」
「這這是醫館?」
「對呀,這有什麼問題?」
「殿下也會治病?」
朱棡頓時顯得神氣起來,叉着手道:「本王和千秋妙手回春,不信你自己瞧。」
也該兒滿臉狐疑,小心翼翼地隨着朱棡進了醫館,一進去,便見這左右的牆壁上,居然張貼着一個個字幅,上書:「懸壺濟世,妙手回春。」
又有字幅上頭寫着:「婦科聖手,普渡天下。」
也該兒見這婦科二字,頓覺得菊花一緊,接着努力定眼看去,卻見這一幅字下頭還有落款,卻是『胡建題』的字眼。
胡建
也該兒覺得這名兒有些眼熟。
可一時想不起來。
「殿下」也該兒低聲道:「這這是」
「這是病友們送的,不值一提。」
也該兒滿臉懷疑之色,可朱棡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時,他立即將這懷疑收起,忙尷尬一笑。
此時,卻見有人已在此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