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進京赴任兵部尚書,對待遼局有着清晰認知,並且對兵部既定職權有明確的謀改方針,這讓朱由校很是高興,有這樣一位國之棟樑坐鎮兵部,便代表他謀劃的對遼戰略,只要能夠解決所遇問題,就有極大的可能有效落實下來。
作為大明的皇帝,朱由校是掌着生殺大權於一身,不過想要成事的話,獨靠他一人是不夠的。
一個人再強,也強不過一個集體。
倘若獨靠皇帝就能解決所有事,那麼要文武百官何用?
故而牽扯層面眾多的對遼戰略,涉及到的那些個緊要位置,必須有一幫值得信賴、肯干實事的棟樑坐鎮,並且要給予他們足夠的權力,這樣才能確保在整體謀劃下,是按着同一意志推進的!
朱由校很清楚自己的優勢,熟悉這段歷史的主要脈絡,擁有這一超然的優勢,他要做的就是讓合適的人,提拔到合適的位置上,讓那些有想法有能力的人才,可以圍繞着他指明的大方向前行。
深夜下的乾清宮燈火通明。
跟袁可立談完想法後,朱由校就待在東暖閣內,繼續完善他謀劃的對遼戰略,畢竟這是件要緊事。
眼下熊廷弼、盧象升在京營着手整飭事宜,袁可立赴京就任兵部尚書,韓贊周被派去東江鎮宣讀密旨,劉興祚要調往天津擔任要職,孫元化要被超擢為登萊巡撫,整體性的戰略部署在按部就班地落實。
不過整體性的戰略部署落定,不代表一切就萬事大吉了,畢竟具體性的戰術安排,還有太多要考慮到,要落實好。
戰略層面規劃得再好,戰術層面沒有有效落實,那就是眼高手低,好高騖遠,有多少人敗就敗在這方面的。
「皇爺,西緝事廠在查抄兵仗局時,抄到一件有趣的小玩意兒。」乾清宮總管太監劉若愚,見自家皇爺一直在忙碌,便捧着一物走至御前,微微低首道:「皇爺您要不要歇歇,看看這件小玩意兒?」
「何物?」
朱由校放下御筆,眼睛有些酸澀,這一直伏案忙碌,讓朱由校覺得頭疼。
說起來在皇權專制統治下,絕大多數皇帝平日裏見到最多的,恰恰是在御前服侍的親信太監。
作為孤家寡人,真正能說些貼心話的,不是後宮的妃嬪,不是所生子嗣,更不是外朝的文官。
所以皇帝與宦官的關係,絕非是簡單的主僕,在很多時候皇帝遇到心煩之事,能讓皇帝開心的,就是備受爭議的宦官。
「此物喚作千里鏡。」
劉若愚捧着手中之物,微微低首道:「據說是萬曆年間,西洋傳教士攜帶進京的,好似是為了能在京開教,特意」
千里鏡?
朱由校眉頭微挑,看向劉若愚所捧之物,立時便伸手拿了過來,這不就是單筒望遠鏡嗎?
想到這裏,朱由校便伸手一拉,原本很小的千里鏡就被拉開。
劉若愚見狀心下一驚,他沒想到自家皇爺居然懂得怎樣操弄此物。
「宮裏沒有此物?」
朱由校把玩着手中的千里鏡,開口對劉若愚詢問道。
「沒有。」
劉若愚搖搖頭道。
也對,此物在萬曆朝末年,才在歐羅巴大陸搞出來,沒有也屬正常。
朱由校笑笑,這讓他想起前世一些影視劇中,在明初便有此物,可見編劇歷史功底之薄弱,千里鏡直到明末,才隨着一批漂洋過海的傳教士傳進大明,且此物最初的目的,是為了博得關注,以敲開神州緊閉的大門。
怎麼就把此物給忘了。
朱由校從寶座上起身,快步朝東暖閣外走去,劉若愚見狀忙撩袍跟上,此刻他不知自家皇爺,究竟想要幹什麼。
「拜見陛下!」
「拜見皇爺!」
沒有理會在殿外值守的侍衛和宦官,朱由校走到一處空曠地,舉起手裏的千里鏡,對準高懸的皓月,便閉上一隻眼觀察,但模糊的鏡片,令整體感官很差,即便是看到的皓月也很模糊。
「製作水平差太多了。」
朱由校眉頭微蹙,放下所持千里鏡,隨即遞給劉若愚道:「明日遣人去軍備局,
第六十四章 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