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見」
「別,朕可受不起。」
乾清宮正殿。
端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校,掃視着殿內所聚諸臣,一句話打斷了他們,這讓諸臣皆是一愣,而隨後聽到的話,更是讓他們心生驚意。
「要不朕給諸卿行個禮?」
朱由校似笑非笑道:「朕不過是讓一個人,去查一樁案,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般,讓諸卿齊聚乾清門來向朕示威,依着朕來看啊,這龍椅朕乾脆也別坐了,誰要是想坐啊,朕即刻明發上諭!」
說着,朱由校徑直起身,踩着丹陛朝前走了數步。
但這卻也嚇壞了殿內諸臣。
這玩笑開得太大了。
「陛下!」
「陛下!」
以內閣首輔顧秉謙為首的諸臣,有一個算一個啊,無不面露惶恐地跪倒在地上,朝天子行跪拜之禮。
「朕可擔不起這聲陛下。」
俯瞰着跪地的群臣,朱由校語氣冷冷道:「一樁火藥走私案,自朕御極登基以來,前前後後被盜賣十幾萬斤火藥,這不是一兩天,而是不下五年啊!!」
「知道的,是一幫貪得無厭的碩鼠敗類,為了一己私利而做這等喪心病狂之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大明朝要傾覆了,趁着大廈將傾之際,能多撈點好處是點,至於你們,還想對朕說些什麼!!」
原本朱由校以為自己在此之前,一批批地殺揪出的碩鼠敗類、貪官污吏,能夠震懾住滿朝文武。
但是他錯了。
當一樁事情沒有牽扯時,外朝有司的那幫大臣們,一個個還能壓着懼怕去觀望,可是當事情跟他們有牽扯時,縱使是這內心深處再怕,該出面的時候還是要出面的。
沒辦法。
誰都不是活在真空下的,誰都是有人情世故往來的,或許在平時不起眼,可是在關鍵時刻卻很致命。
即便你不想出面吧,可卻受這樣或那樣的因素,而被迫站出來表明態度,這就是赤果果的現實。
「陛下,恰恰是因為火藥走私案牽扯重大,臣等才想規諫陛下,此案必須要交德高望重之輩來審查。」
在此等形勢之下,見內閣首輔顧秉謙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內閣次輔魏廣微心裏暗罵一聲,隨後便作揖拜道:「臣等此來御前絕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向陛下陳述此案的重要,所以」
「夠了!!」
朱由校一甩袍袖,眼神凌厲道:「什麼叫德高望重?朕用誰,不用誰,難道還要事先跟你們商榷下,才能定下來嗎?」
「要真是那樣的話,朕剛才也講了,這張龍椅誰要是想坐,現在就站出來對朕說,朕絕不會猶豫!!」
說着,朱由校伸手指向身後那張龍椅。
大殿內迴蕩着朱由校的鏗鏘之言。
跪在地上的群臣,有一個算一個,無不是冷汗直流。
皇兄這是震怒了啊。
而在某處不起眼的角落,站在屏風後的朱由檢,在聽到這些話後,心底卻忍不住思量起來。
最讓朱由檢不理解的,是出言的內閣次輔魏廣微,不是投效到魏忠賢門下了,而被自家皇兄特擢的崔呈秀,明明也投效到魏忠賢門下,為何最先跳出來反對的卻是魏廣微呢?
對於眼前這種變數,朱由檢真的是猜不透,也看不透。
不過朱由校卻看得很透徹。
這就是在極限拉扯!!
置身於這樣的朝堂上,經久不衰的黨爭風氣,早就讓在朝為官的諸多群體,一個個蛻變成政客了。
在他們的內心深處,第一要素不是治政,幫着天子分憂,如何將天下治理好,他們的第一要素是能得到什麼。
而這樣的一種氛圍,讓朱由校甚至產生一種錯覺,他所統御的大明,與太祖高皇帝統治時期,是何其的相似,但又有種種不同。
一樣的派系爭鬥。
一樣的權力爭鬥。
一樣的困難重重。
一樣的南北之爭。
一樣的腐敗問題。
只不過和明初時期相比啊,傳承到現
第七十章 徹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