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宋氏自聽到宮詡出事的消息,便馬不停蹄來到她哥哥家。
彼時宋祥剛好在家裏,跟幾個人在後院馴馬。
宋祥的妻子葛氏見小姑子如此慌急,便立時打發丫鬟把宋祥請過來。
「出什麼事了?」宋翔祥進了門,一邊擦汗一邊問。
「我家老爺被傳到刑部去了。」宋氏說,「偏偏我們家老夫人和大爺都不在家。哥哥,你快想想辦法!」
「有這樣的事?你先別急。」宋祥和宋氏自幼相依,對這個妹妹很是疼愛,「可知道是因為什麼?」
「常順回來告訴的,說是因為當初我家老爺在鹽課司當職時候的上官禹鳳臣被查出貪墨瀆職,刑部的人便也把我家老爺拘了去。」宋氏說着幾乎要落淚,「說是一時半會兒審不清……」
「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你家老爺三年前就入了戶部,與鹽課司也沒什麼牽扯了啊!」宋祥道,「不過禹鳳臣的確是貪了不少,誰讓他這本來就是肥缺呢!」
「話是這麼說,可當初我家老爺在他手底下做主簿,許多文書款項都是經手的,哪能那麼容易撇清?」宋氏的擔心不是沒來由的,「況且我聽說了主審這案子的是朱輝,誰不知道他是天底下頭一號的牛心左性。最愛以清官自居,講究除惡務盡。尤其是對有勳爵的人家,更是出奇的嚴苛……」
「居然是他來審?!」宋祥聽了也吃驚,「這可不大好。」
「不然我怎麼會這麼急呢?若是換成旁人,托一托,求一求,再打點打點,想必就能過得去的。」宋氏急得抹眼淚,「偏偏是這朱輝……」
朱輝這個人可以說是大周官場上的一朵奇葩。
他有着極臭極硬的脾氣,只要覺得不公,便要據理力爭,甚至梗起脖子叫罵。
上至皇帝下至朝房裏的太監,沒有一個能逃得過。滿朝里沒有朋友,卻樹敵無數。
可是他官聲太好,剛正不阿,為民請命,極受百姓的愛戴。因為不貪財又勤勉,想要找他的錯也難。
更何況他上無父母,下無妻小,雖有幾門親戚,可都是出了五服的。
他這般無所顧忌,正是應了那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眾官員雖然心裏不忿,可是卻沒有人願意與之硬碰,因為弄不好就要受千夫所指,更有可能在史書上遺臭萬年。
為官者,尤其是那些位高權重的,從來都極其珍愛自己的名聲。
因為一旦落下罵名,後代也會受唾罵抬不起頭來,甚至影響仕途。
不能不為家族後代計長遠。
再加上皇上自始至終都很器重他,認為他直言敢諫,不畏強權,是個大大的忠臣。
因此朱輝雖然幾乎得罪了所有人,卻始終安然無恙。
「妹妹也不要太着急了,你現懷着身孕呢!」葛氏勸道,「別那頭還沒怎麼着,你這頭再急個好歹的。」
又對宋祥說:「若是求趙王或是王妃進宮去求求情呢?」
「別人尚可,這朱老牛難辦得很。他既不受禮又不講情,是實心鐵板一塊。
況且皇上把這事交給他,就是有不想姑息的意思。」宋祥嘆氣道,「不過我還是把這事向王爺請教請教吧!看他有什麼高見。」
宋氏聽哥哥這麼說也只得耐住性子。
宋祥知道她着急,連忙換了衣裳到趙王府去了。
過了兩個時辰才回來。
「哥哥,王爺怎麼說?」宋氏盼得眼睛都直了。
「妹子,事情到了這一步只能往寬處去想。」宋祥看着宋氏心疼地說,「王爺說了,還是不要去招惹朱老牛,眼下只能靜觀其變。
若真是有什麼事,想也不至於太嚴重。等發落完了,再想想法子,慢慢往回找補罷了。」
宋祥雖是趙王身邊的人,可畢竟只是個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