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雪的聲音不急不徐,像他樣貌氣質一般溫潤。
秦不茴轉過身,看向謝邀雪,兩個人的眸互相捕捉着彼此臉上的細微表情。
「何出此言?」
秦不茴的眸中沒有絲毫的心虛,她看着謝邀雪,嘴角還勾着淡淡一抹笑。
「昨日有人在花容居附近見過王妃。」謝邀雪也不藏着掖着。
秦不茴走到謝邀雪面前,語氣染上些哀傷:「聽聞花容居的慘案,我心中也甚是難過。」她緩緩抬起眼,看向謝邀雪的眼,「至於你說的有人在花容居附近見過我——沒錯,昨日我是去了花容居。」
謝邀雪心中一動,原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才可以讓秦不茴開口,她自己居然輕巧的承認了?
謝邀雪還沒有細問,秦不茴就自己說:「丞相可知九環村失蹤案?」
「自然知道。」謝邀雪一直很關心這件事,「這一切都是朱潛設計,想要借炸藥炸死王爺,使大夏邊防失守。幸得王妃機智,壞了朱潛的計,事後於將軍帶人在九環山另外的地窖里,找到了所有失蹤的人,並無傷亡。」
那出戲裏所有人都是秦碧菱安排的戲子,而無辜的百姓都被她安置在九環山另一頭的地窖里。除了大家精神受到刺激,有些許擦傷以外,並沒有受更嚴重的傷。
「那請問地窖之中是否有一位縣令,名為唐廷深?」秦不茴問。
謝邀雪過目不忘,稍加思索,便回答:「是。」
「唐廷深和花容居先前故去的姑娘是青梅竹馬,他出事之後芙婉姑娘拜託我查尋有關事情真相,昨日我便是去花容居想要將事情說清楚,讓芙婉姑娘不要擔心。」
「既是如此,王妃昨日為何不走正門,為何發現花容居大火沒有呼救而是從暗巷離開?」謝邀雪迅速抓住秦不茴話中漏洞,「為何王妃昨日不將事情如實告知王爺?我看王爺今日上朝絲毫不知。」
「因為我是王妃。」秦不茴立即回話,「我是王妃,是婦人,在大夏男子為尊,女子必須三從四德的訓導下,本王妃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不能深夜出門,不能與身份不匹配者交友,但我不只是凌霄王妃,不只是賀長安的妻子,我也是我自己。」
秦不茴看着謝邀雪,明明她說話還是如此輕慢的語調,明明她的眼睛還是這樣溫和清亮,但謝邀雪莫名感到了一股威懾力自秦不茴身上散發出來。
「丞相,年中盛會我在樂試拔得頭籌,全賴芙婉姑娘悉心教導,我想幫她。」秦不茴的視線變得誠懇,「她是我的好朋友。」
「我知道,很多人說她是風塵女子,大家看不起她卻又嫉妒她的才華,大家會貶低她但又無法無視她的貌美,大家在背地裏說三道四卻也知道她經常救濟乞丐貧民。」
「大家都喜歡向上看,討好上面的人,來抬高自己的地位。」
「可這怎麼會是友誼的真諦呢?」
謝邀雪看着面前吐露真心的秦不茴,風吹動她的步搖,垂掛的水晶在陽光下發出七彩閃爍的光,突然明白了為何之前大家都說凌霄王妃是天下第一美人。
美,不止流於玉骨嬌容,美在她一顆晶瑩剔透的玲瓏心。
謝邀雪思此,後退一步,作了個揖:「王妃,在下今日受教了。」
秦不茴趕忙扶他:「丞相,你學富五車,有鯤鵬之志,大夏男女平等,天下為公的未來要靠你了。」
「在下必當竭盡全力。」
聽謝邀雪如此說完,秦不茴默默鬆了口氣,覺得這件事算是被自己糊弄過去了,她走到石桌前:「丞相要喝茶嗎?」
就見木頭丞相認真思考一番,實心眼的點頭了:「要,在下對王妃仍有疑惑,還沒問完。」
「何事?」秦不茴的心今日算是被謝邀雪拿捏了。
謝邀雪看着秦不茴翻開的杯子,可因為他的話秦不茴倒水的動作頓住了,他舔了舔略乾的唇:「前幾日在下在前丞相府附近遇到了鄒夫人。」
鄒冬雪?秦不茴低頭為謝邀雪倒茶:「哦。」
「當日丞相府被查抄,王妃的二妹和三弟拿了僅有的盤纏離開了夏京,可是他們並沒有帶鄒夫人離開。」
秦不茴
113.你是鳳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