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不語。
主人的態度決定了傭人的態度。
這樣的冷嘲熱諷,遲非晚又不是第一次見了。
窗口擺放的飯菜已經涼了,量卻一點沒少。
傭人把此情況匯報給了遲老爺子。
正在處理公務的遲老爺子,聽完眉頭皺的厲害。
「你前幾天給她送飯,她吃沒有?」
「遲小姐吃了,只是光吃飯菜是一點都沒動,而且飯也只吃一半。」王姨老老實實地交代。
遲老爺子敲擊桌面的手一停,「你去叫沈臨熙來一趟。」
王姨恭恭敬敬,「好的,老爺。」
五分鐘後。
沈臨熙穿着一件乾淨利落的西裝全套進來,那雙藍眸閃爍着睿智的光芒,「爸,你找我有事?」
「我問你,遲非晚只吃一半飯不吃菜是什麼意思?」遲老爺子不了解遲非晚,就來問最了解遲非晚的沈臨熙。
事實證明,他找對人了。
「只要餓不死,她可以不吃,在實在是餓到不行時,她會嘗一口保底,雖然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但靠絕食來引起注意,才是她的目的。」沈臨熙說的不假,她把遲非晚的想法猜的透透的。
遲非晚之所以採取此方法,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爺爺想要懲罰但不會真的讓她出事。
自己一旦出事,必定會引起遲老爺子的注意,從而減緩懲罰力度。
遲老爺子怒極反笑,「好樣的,真是我的好孫女!」
沈臨熙站在他面前,緊抿唇瓣,「爸,我知道你想磨一磨遲非晚的性格,但你採取的方法是不是有點……」
「難道你有什麼別的方法嗎?」遲老爺子直接打斷她後面未說出口的話。
「而且你覺得有什麼辦法,可以在短時間內改變她的性格。」
其實在短時間有很多辦法,可遲老爺子選擇了一種最殘忍最無情的方法。
遲老爺子身為一家之主,他的話就如同一座大山,誰都無法憑藉着一己之力翻動。
*
遲非晚還是保持那姿勢,地下室里僅有一張床,被褥是全新的,潮濕陰暗的地下室到處都是四處亂竄的蟑螂。
將近十天不洗澡的遲非晚,身上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汗臭味,再加上沒有空調,味道瀰漫整個地下室。
臉上殘留着一抹蒼白,將她的憔悴展露無遺。
明明之前紅潤的唇瓣,現在變得乾燥起皮,沒有一點血色。
突然,身下傳來一陣暖流,隨之,是席捲腹部的疼痛。
十二歲了,遲非晚也知道身體屬於什麼反應。
偏偏在最無助的時候,初來月經了。
本就沒吃飯的遲非晚,加之腹痛,再也無法維持那樣的姿勢。
此刻的她,蜷縮在冰涼的地板上,一點點摸索向前緩緩挪動。
手高高舉起,卻在觸碰鈴鐺的那一刻,暖流再次傳來,這次的疼痛席捲全身。
遲非晚咬牙,唇瓣上的死皮也被她深深咬破。
「叮——」
鈴鐺劇烈的晃動,隔音的地下室無從得知是否有人下來。
痛經的痛感就如同銳利的刀片,在腹部細細割裂,讓人難以忍受。
初來月經的遲非晚,直觀地感受到了什麼叫痛暈過去。
在睜眼時,她躺倒了床上,漆黑的地下室看不到四周的一切,但紅糖的味道清楚地竄進了她的鼻間。
昏迷了有一會兒了,放到床頭櫃的紅糖已經涼了。
十天,遲非晚適應了黑暗,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碰到硬物,手指漸漸向上探索,有瓶口,是紅糖水。
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