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月留正騎着馬小心跟着林山倦二人往架梁城的方向去。
熹和反應及時,加上月留的馬是不可多得的汗血寶馬,跑得速度和耐力都比普通馬高上一大截,因此輕而易舉就追上了還在路上溜溜達達的兩人。
她藝高人膽大,並不怕被發覺,因此保持着可以看見林山倦和白恕的距離,謹慎尾隨。
林山倦和白恕自從出了兩河鎮就徹底鬆弛下來,身後也沒追兵,又不急着要去哪兒,兩人計劃好饅頭的消耗速度就再無後顧之憂,趕路也完全是有一搭沒一搭。
原本他們覺得可以在江明城的邊緣逗留幾日,吃飽喝足再走。
奈何某一天起來,店小二正在跟其他客人講述自己聽來的「逃犯二三事」,主角正是一男一女,可不就是他倆?
無奈,兩人只能當即離開客棧,再往遠了走。
眼見着日頭快到正中,雖然春日的太陽並不灼人,但這個季節特有的倦乏也總拖着人睡上一覺。
白恕的頭上戴着一個順來的斗笠,擦擦額角的汗:「老大,咱們再往前走,就是架梁城的地界了,要不然在架梁城多待幾月再走?」
林山倦幾根手指勾着韁繩,跑了半個月,她也勉強適應了馬背上的不適感,聞言起了調侃的心思:
「這架梁城有什麼啊,讓你小子這麼上心?在江明城的時候你可沒這麼說。」
白恕臉一紅,尷尬地撓撓臉:「咱們不是被追了才跑出來的麼,哪是我不想多待。」
林山倦哼笑一聲:「嗯,別多說了,再多說一句我就不信了。」
白恕:……
馬兒晃晃悠悠,和煦的春風拂面,林山倦忽然懂了那句「春光懶困倚微風」的妙處,回想自己曾經的生活,頓有一種前世今生的宿命感。
誰能想到她此刻竟然在這兒,過着與從前完全不同的安寧生活呢?
雖說逃亡之路有幾分刺激,可比起從前的血腥日子,總是平淡許多的。
「世事無常啊……」
她閉着眼睛感嘆。
白恕好奇地看着她:「老大, 你說什麼世事無常?」
濃郁粗魯的口音頓時打破了難得的意境,林山倦不耐地瞟他一眼:「我在懷念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白恕頓時噤了聲兒,縮着脖一言不敢再發。
他們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包袱里的饅頭零零散散吃了半個月,最後被白恕提前消耗得只剩兩個餿饅頭時,也剛好進了架梁城,找了間客棧住下。
沐浴過後,林山倦仍舊換上僧衣,換衣服的時候,從熹和衣服上扯下來的錢袋也因此掉在地上。
林山倦盯着這個陌生的東西愣了幾秒,想起它的來處之後眼睛都亮了,迅速蹲下身子撿起。
要不是它自己掉出來,自己都險些忘了這回事!
白恕從外頭回來瞧見這個精緻錢袋,直接從桌子上躍過來:「老大!你瞞着我藏了私房錢?!」
林山倦白他一眼:「真有私房錢我還吃半個月饅頭?」
錢袋打開,先是倒出幾兩碎銀子,緊接着又倒出幾張銀票。
「這個值多少錢?」林山倦好奇地問。
白恕拿起來一看,眼睛險些瞪出來:「一!一千兩!!!」
他哆哆嗦嗦地數了數銀票的數量,竟然足足有十張!這可是一萬兩!!!
「老大!你哪兒來的這麼多!一萬兩啊!!!!」
林山倦一愣,隨即抓起一個餿饅頭把他嘴塞上:「小點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錢?」
白恕被一個饅頭噎得直翻白眼兒,好半天才吐出來,呸呸呸地漱口。
屋頂上的月留咬牙切齒——她果然偷了殿下的錢袋!無恥之徒!
林山倦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