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姨的二兒子把村子裏住的老大夫,半拖半抱給拽來以後。
老大夫到屋裏一瞅老太太的情況,連藥箱子都沒落地,直接就擺擺手說道:
「老太太沒救了,趕緊穿裝老衣裳,準備料理後事吧。」
咳嗽一聲:「那啥,我就先走了。等會我讓我兒子他們過來,給你們打打下手,幫幫忙。」
老大夫歲數可也不小了,人歲數一大,就忌諱看見這個。
況且這老太太已經死透透的了,他留這兒也幫不上啥忙。
四姨她們還得給老太太擦個身體,穿個裝老衣裳啥的,他在旁邊,人家也不好施展。
於是顫顫巍巍地就出去了。
邊走邊搖頭:
「唉,三九四九打罵不走啊!
這老姐姐可也真是,這麼大冷的天,不說在家裏熱炕頭上暖和地待着,可出去幹啥呢?
你說說,這昨天還跟我嘮嗑來着,今兒個就這麼活刺啦地被凍死了。
造孽呦!」
老大夫行醫多年,見多識廣,打眼一瞅,就看出來四姨她婆婆是活生生被凍死的。
那凍死的人,跟正常死的人,肯定不一樣。
四姨家的人傻眼了。
本來家裏頭就因為丫崽子虐待繼子,說是四姨攛掇的,名聲要不好了。
再落得個虐待老太太,把老太太活生生給凍死的名頭。
以後他們一家子人,可在這四里八鄉壞了咋待呀。
誰還敢跟他們家打交道啊。
這一家子人可就哭開了。
那能不哭麼,再不哭得狠點,拉點同情分,更難說得清楚了。
但現在也不能光哭了,還得趁着老太太魂靈沒走太遠,趕緊把裝老衣裳給穿上。
不能讓老太太就這麼走了。
幸好像老太太這年齡的人,基本上自己的裝老衣裳和棺材啥的,早就備好了。
四姨一家子這邊給老太太穿衣裳,那邊開始派人通知親朋好友。
像這種喪事,得找人來幫忙。
還得跟老太太娘家人商量商量,停靈幾天,發喪是怎麼個章程啥的。
需要忙的事兒,可正經不少呢。
他們這頓忙活就不用說了。
再說錢二等人,本來他們從四姨家跑了,還準備把這二百斤穀子和老母雞、大白鵝啥的,吃完了以後,再跑來訛點啥吃吃呢。
結果一聽說四姨家老太太凍死了,得,不能去了。
這回不是怕訛不到四姨家的東西,而是怕再去,被四姨家人給訛上。
畢竟,老太太之所以凍死了,可多少都有點他們的原因呢。
如果他們不去四姨家裏鬧騰,那人家老太太也不能出去找人,以至於凍死了。
所以錢二等人消停了。
不敢再冒頭。
當然,他是不敢冒頭了,可也沒短了磕打白得意和丫崽子倆人。
反正就放出狠話,再敢被他發現白吃飽被虐待,他絕對不會讓這倆人好過就是了。
白得意和丫崽子趁亂跑回家,聽說四姨的婆婆被凍死了,也是心驚膽戰。
就怕四姨家的人找他們倆麻煩。
也消停了,再不敢支棱毛兒。
但是他們以為消停就沒事兒了。
那是不可能的。
四姨那婆婆的娘家人,可不是啥善茬子。
四姨她婆婆的親兄弟還活着呢,帶着一幫子侄,大鬧靈堂。
把四姨家的人,統統揍了一遍。
這還不算完,又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