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小貓

    夜裏,陳秀秀噩夢連連。牢裏受的那些折磨,在陳秀秀記憶里烙下深深的印記。

    夜,靜極了。她感覺自己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出了屋,縱身翻牆來到外面,一輪殘月掛在天空。月色朦朧,夜如水,樹枝上星星點點的積雪,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不真實。回想這段日子裏所發生的事,她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

    不知不覺走出了很遠,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但此時她的心裏卻是無比的凌亂,何去何從,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全是未知。石家是沒想回去,自己家裏,也不能久留,那麼只有一條路:上山,當土匪。

    「陳秀秀啊,你跟我走吧,我想你了!」

    陳秀秀聽得是崔玉和的聲音,抬頭一看,崔玉和一身白衣,正站在遠處。陳秀秀也不害怕,跑過去就撲。只見崔玉和的人影一下飄到很遠,又說,「陳秀秀啊,你來啊!」

    陳秀秀趕忙又追,可哪裏能追得上,那影子又飄出了很遠。陳秀秀覺得眼前是那麼真切,可就是追不上。

    就覺得心裏酸楚莫名,仿佛所有的委屈都齊齊湧上心頭,就想撲到崔玉和懷裏,大哭一場。那影子還在飄着,忽爾東,忽爾西,可崔玉和的臉卻越來越模糊。

    冷丁一激靈,就醒了。

    看着旁邊的徐艾蒿還在睡着,想起了崔玉和,心想要是不發生那樣的事,兩個人現在在一起多幸福啊。不由得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徐艾蒿睡在陳秀秀旁邊,聽見陳秀秀在哭,腿還亂蹬,以為是做噩夢了。

    輕輕推她,「姐姐,姐姐,醒醒,快醒醒!」

    陳秀秀不好意思說自己哭了,就支吾道:「是剛才做噩夢了,沒事,繼續睡吧。」

    輕輕拍了拍徐艾蒿,翻轉身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陳厚魁去接小貓,陳秀秀就在家裏幫忙幹些家務活。

    另外,陳秀秀囑咐陳儉和徐艾蒿,「別和外人說我沒死,更別說我上山當了鬍子。讓外人知道了,恐怕得連累咱們家。」


    陳儉說:「姐,放心吧,我又不傻,艾蒿她也不會說的!」

    徐艾蒿抱着湘蓮,心思沒在這裏,也沒聽到陳秀秀姐弟倆在說什麼,腦子裏想的全是那些藥名。

    湘蓮聽說「鬍子」,拽着徐艾蒿的衣服就問:「啥是鬍子啊?」

    徐艾蒿正走神呢,聽湘蓮一問回過神來,說:「柴胡者,氣香,味苦,和解表裏,昇陽疏肝。」

    湘蓮也聽不懂,就開始鬧開了,陳秀秀和陳儉也聽得雲裏霧裏的,都一臉不解地看着艾蒿。

    徐艾蒿看幾個人都看着自己,覺得很是尷尬,撓撓頭問:「湘蓮,你說啥?」

    陳秀秀忙過來解圍,從她懷裏抱過湘蓮,笑着說:「來,姐姐告訴你,什麼是鬍子。」

    湘蓮膽子很大,見陳秀秀臉上長長的傷疤也不害怕,還用小手去摸,「湘蓮呢,姐姐告訴你,鬍子啊,就是搶別人東西的人,騎着大馬,誰都得給錢,很威風的。但是呢,這鬍子呀,有好一點的,更多的是壞人。遇到了,就得趕緊跑啊!」

    湘蓮一聽,叫嚷着:「我也要當鬍子,我要騎大馬,我也要去搶別人的東西!」

    陳秀秀扶額:「好孩子是不能搶別人的東西的,也不能當鬍子,記住了嗎?記不住,就不能吃好吃的!」

    湘蓮嘟嘟小嘴:「我要下地,拉粑粑去。」

    正當幾個人在這說話呢,陳厚魁趕着馬拉的大爬犁回來了,臉上的眉毛,鬍子都是白花花的霜。

    爬犁上坐着一個小孩,裹着厚厚地羊皮大襖。

    一進屋,陳厚魁把馬鞭子往旁邊一扔,就破口罵道:「他媽的,這石老太也真不是個東西!」

    陳秀秀忙過來問:「爹啊,咋地了?」

    陳厚魁沒好氣地說:「還能咋地,我去接小貓,那老不死的死活不讓小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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