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敷敎卯足了勁頭要把遼東的黑幕掀開,朱金海瘋了也沒有擋住他的腳步,上奏說了張峰的冤案之後,又查封了朱家的三處產業,搜到了大量的賬本。
洪敷敎本以為是大有收穫,能順藤摸瓜,就能揪出更多的人。他領着一幫賬房,不眠不休的查了兩天,等到老先生紅着眼珠子看結果的時候,嚇得差點趴下!
他的確是抓到了一條大魚,只是這條大魚太大了,大到跳過了龍門,直接成了真龍天子!
按照賬冊記載,朱家每年要給皇宮提供東珠五斗,貂皮二百件,其餘山珍土產要二十車。
往年朱家都能正常供應,可是自從老奴作亂之後,大明官方就停止了貿易。可是宮裏的用度卻沒有跟着調整,相反不少太監還加着碼的要!
朱家不敢得罪宮裏的人,只能想辦法走私,偏偏老奴不缺金銀,缺的是鐵器,缺的是藥品,因此就有了這樁走私。
如果張恪在這裏,對這種情況他一點都不會陌生,當初沈青煙就說過這種事,只不過她家負責的藥材而已。
張曄看着洪敷敎的賬單,頓時瞪圓了眼睛。
「這,這算什麼事啊,朱家豈不是成了為主子辦事的忠臣了嗎?」
洪敷敎頓時瞪圓了眼睛,氣呼呼說道:「張公公,話不能這麼說,朱家走私鐵器,就是敗壞大明的江山,就是死有餘辜!」
張曄一陣苦笑:「洪大人,咱家不和你爭論什麼家國天下的事情,咱家就問你主子萬歲爺會怎麼看?」
「這……」
洪敷敎也不是笨蛋,怎麼想不明白。朱家是給宮裏辦事,那就是盡忠,可是他偏偏又用最不應該的手段。重罰朱家,那是宮裏人逼着他們這麼幹的,不罰朱家,怎麼向天下臣民交代!
堂堂的皇帝就被逼到了牆角,左右不是。
洪敷敎忍不住嘆口氣:「張公公,永貞當初就分析過這種可能,只是我想着他們不敢如此喪心病狂,竟然敢把髒水潑到皇宮,牽涉上皇上。看來都是我失策啊,張公公,下官最擔心的就是一旦宮裏知道了這個事情,萬一給壓下去了,只怕對我們不利啊!」
其實何止不利,如果按照宮裏辦事的德行,天大地大,皇帝面子最大!這種有損聖明的事情一定要儘快了結!怎麼辦呢,涉案的人員幹掉,牽涉的官員調走,真相也就徹底淹沒了。
只是這樣皇帝的面子保住了,其他人可就危險了,張恪兩兄弟,甚至包括洪敷敎,還有張曄,都要有麻煩!
洪敷敎想通了其中的問題,就像是三九天掉進冰窟窿里,從裏到外那麼冷!
「張公公,下官以為當務之急是向宮裏說明遼東的情況,不能讓他們被幾個商人給牽着鼻子走。一旦沒法繼續查下去,那些人勢必反撲的更厲害,你我還包括永貞,賀總兵他們就有麻煩了!」
張曄哪裏不知道事情的嚴重,只是他很明白,要是依照洪敷敎所說,不但沒法讓宮裏改**度,還會惹來麻煩。
人家和你講利益,你去和人家講道義,會聽你的才怪呢!
張曄焦急的在地上走了幾圈,走到了桌案前面,他突然看到了金剛經下面壓着的一封信,頓時張曄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哈哈哈,洪大人,你不用擔心了,永貞早有辦法留下來了,這小子真是料事如神啊!」
洪敷敎也瞪圓了眼睛,急忙問道:「張公公,永貞給你什麼東西了?」
張曄拿着信封要給洪敷敎,卻又收了回來。
「洪大人,不是咱家不給你看,只是這玩意太重要了。咱家本想着研究明白了,再給宮裏送去,現在看來時不我待,必須馬上送去了!」
看着張曄寶貝疙瘩兒似的神情,洪敷敎忍不住在心裏吶喊:我到底教了一個什麼樣的妖孽啊!
「張公公,能行嗎?」
「哈哈哈,放心吧,咱家會安排人手親自送給老祖宗。乾爹什麼都好,就是一門心思的伺候主子,別的事都不願意管,不過這東西到了他老人家的手裏,也不能不管!」
張曄急忙叫來了手下,立刻將信封好,用六百里加急的速度前往京城。
等着信送了出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