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王府。
卿酒酒匆匆進了別苑,腳還未踏入門,就聽見了雲琅的哭聲。
這太奇怪了。
雲琅根本就不是個愛哭的孩子,即便是前陣子被人下毒陷害,回來之後也只是做了幾天噩夢。
但是只要卿酒酒陪着他,抱睡就好了。
他從未哭鬧過,又乖又聰慧。
可如今,隔着房門都能聽見他有些悽厲的哭聲。
執畫邊走邊解釋:「原本還好好,跟我在院子裏玩了一會蹴鞠,回來之後就有些心神恍惚,方才到了午膳時間,更是不願意吃東西,接着就開始哭。」
雲琅根本就沒有出門,難道又是王府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動了什麼手腳?
誰知卿酒酒還未說話,一旁傳來季時宴的聲音:「是不是有誰接近過別苑?」
兩位主子回府聲勢浩大,管家早就聞訊而來,跟在他們身後。
聽見季時宴有些斥責的語氣,他驚恐萬分。
「絕對沒有啊王爺,別苑裡頭那個嬤嬤,老奴早就給調開了,如今就只有王妃三人,吃的也都是從大廚房拿過來的,食物都與您的那波一樣有人把關着。」
卿酒酒繞過迴廊:「若不是吃的,其餘的供應呢?」
「沒道理啊王妃,您與王爺都是上午才出去的,若是東西有問題,也不該小世子一個人遭殃。」
季時宴緊擰着眉:「讓沈默去查!另外從宮裏宣個太醫過來!」
「是!」
卿酒酒心急如焚,根本無暇顧及季時宴突然的好心。
她跨入門檻,看見的便是雲琅小小的身子陷在被褥間,哭鬧不休的場景。
小臉都被眼淚浸濕了,紅撲撲一片。
似乎因為疼痛,他不停地蹬着雙腿。
看見這樣的場景,卿酒酒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人掐了一下,心尖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疼痛。
「娘、娘親!」雲琅看到她,伸出手來要抱:「雲琅痛。」
卿酒酒將他抱起來,胡亂在他額頭安撫地吻了幾下,而後一把握上他的脈:「娘親在了,不痛了。」
可是被抱起來的雲琅,竟然蜷縮着在她懷裏痙攣。
這顯然是痛到了極致!
脈象上看不出問題,只是雲琅的雙眼都被血絲密密麻麻地包裹。
而且唇色看起來,還有些微微發青。
卿酒酒覆上他的心口處:「雲琅告訴娘親,是不是這裏疼?」
「嗯,痛痛。」
季時宴眼見卿酒酒一系列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心底覺得越發有些怪異。
從最初雲琅不舒服的時候,他似乎就隱約有這種感覺。
而到現在,這種怪異變成了懷疑。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雲琅的疼痛看起來不假,他上次中的毒是落回,那不是引起心臟問題的毒藥。
這次的發作應當與上次沒有什麼關係。
可是也不該好好的,就胸口疼成這個樣子。
卿酒酒面沉如水,從懷裏掏出一個止疼特效藥,給雲琅餵了進去。
藥效起作用還得一段時間。
而雲琅卻開始不停地抽搐和掙扎,似乎因為吃了藥,身上的不舒服愈發加重了似的。
有那麼一瞬間,卿酒酒甚至抱不住他。
只見雲琅一隻手緊緊抓住卿酒酒的衣袖,瞪大的眼睛翻白,似乎疼的有些失去理智,小腿蹬着卿酒酒的踢。
小孩子哭鬧的時候比大人要少了理智。
執畫剛想上前去幫忙,卻被搶先了一步——
季時宴從卿酒酒手中接過雲琅。
他高大的身子完全能攏住一個兩歲多的孩子,穩穩將他抱在自己的肩上。
他看起來很笨拙,似乎還是第一次抱孩子。
雲琅還在鬧騰,他只好一隻手抱人,一隻手學着卿酒酒在他後心輕拍。
笨拙又小心。
男人的胸膛寬闊,是雲琅未曾感受過的來自父親的體貼。
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