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月見老夫人白氏虛弱成這樣,眼看活不了多久了,雖然以前和她不和,彼此印象很不好,但是此刻看着她這樣,靳水月心裏還是有些同情的,她到底不是心狠之人,不過回想起幼年時,白氏居然想殺了她,那些舊怨哪怕她想忘記,也無法全部忘掉。
平心而論,她覺得自己已經算一個心善之人了,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趕盡殺絕,否則她此刻根本就不會來看白氏,而且她對白氏的兩個兒子,她那個兩個叔叔,當真是不錯的,三叔流放多年,若不是她家王爺請人幫忙照顧,還不知道是什麼光景呢,至於四叔,靳水月也明里暗裏幫幫襯了不少,否則這靳家別院的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
三夫人讓四夫人找看着老夫人白氏,她則是擦了擦眼淚,陪着靳水月和四阿哥去正廳小坐了。
「三妹妹,前些日子,母親還能開口說話時,提起了你……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這些日子總會夢到從前的事,她說她對不起父親,也對不起你,她說她當初做了太多錯事,還差點害死了你,如今回想起來,心裏總是過意不去,內疚不已……。」三夫人看着靳水月,一臉愧疚的說道。
靳水月覺得,以老夫人那冥頑不靈的性子,只怕不會懺悔,不過她也說不準,當然……和一個即將死去的人計較,也犯不着。
「三嬸嬸告訴最,請她老人家放心,過去的都過去了,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靳水月柔聲說道。
三夫人聞言鬆了口氣,說實在的,她家三爺如今在流放之地能安安穩穩的待着,沒有吃苦受罪,全賴這個侄女和她家王爺護着,侄女不把過去的事情放在心上,不和他們計較,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靳水月和四阿哥並沒有多留,沒多久就出府了。
「說起來,我這便宜祖母和我母親差不多年紀,不過她一直就老的快,病多,身子就沒有好利索的時候,一來養尊處優,不愛動,二來她那牛脾氣大的很,又是個死心眼,小心眼的人,人若是心裏鬱悶的事兒太多,也是會生病的,不利於長壽健康。」上了馬車後,靳水月看着自家四爺說道。
「是啊。」四阿哥聞言點頭,他從前也是個心思深沉,笑容很少的人,有事都在心裏,可自從娶了自家福晉後,生活幸福美滿,一切都變了,他前些日子還勸說自家額娘不要太操心,要放寬心,頤養天年呢。
「嗯,都得養着,活着人能有未來啊。」靳水月輕輕頷首。
回到王府後,兩人直奔珍珍的屋子去了,這丫頭最近兩天總是不愛吃飯,精神也不大好,靳水月出門時特意讓人去請了楊太醫過來,這會正好問問太醫是個什麼情形。
他們兩人才進屋,珍珍就撲到了靳水月懷裏,淚眼朦朧望着自家額娘。
「福晉,王爺。」芸娘上前請安,柔聲道:「方才楊太醫來了,說咱們家五格格是近日裏吃撐了,所以脾胃不和,得餓上兩頓。」
「我不想餓肚子,難受。」珍珍在一旁噘着嘴說道,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
「楊太醫呢?請他過來我再問問。」靳水月柔聲說道。
「啟稟福晉,方才宮裏來人,說麗妃娘娘臨盆了,要楊太醫也進宮伺候,以防萬一。」芸娘連忙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