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越發激動起來,拳頭攥的死死的。
然而冬烈卻什麼都沒有說,轉回頭去繼而不緊不慢地上了二樓。
背影隱隱透着一股子欲言又止的意味。
「梁平,你瞧見沒有!」莊氏抓住梁平一隻衣袖,激動的不能自已,道:「他一個勁兒的瞧着我呢,你說……是不是記得我呢?我瞧着他跟大郎的身形也確實沒差太多……他,他真就是大郎啊!大郎他真的回來了!」
「呃……」梁平神色複雜地笑了笑點頭,伸手不着痕跡地將她臉上的一粒包子餡兒給輕輕擦去。
他估摸着,對方方才八成是……看她臉上有這麼一大粒菜餡兒,想提醒又不好意思?
但懂得保護別人的喜悅,是一個善良之人該有的修養。
「你說我要不要也上去瞧瞧,櫻姐兒她一個孩子,能不能行?」莊氏翹首望着樓上,一臉不確定地喃喃道。
梁平無奈失笑。
這又不是嚴刑逼供,還能不能行?
「儘管放心吧……」他拍了拍莊氏的手,安撫着道:「先讓他們兄妹好好地單獨談一談,咱們且在下面等一等,待情形差不多了,再上去也不遲。」
現在貿然衝上去,人太多反而誤事。
再者說了,阿櫻這孩子雖然平素瞧着大大咧咧的,但在正事上,心思往往也是足夠玲瓏的,該怎麼去做,應當也不需要他們來教。
然而在對江櫻的了解上,梁鎮長實際上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對待正事心思玲瓏是有過的,但多半卻是這貨憑着運氣誤打誤撞給撞出來的……
許多人都認為她是大智若愚,可卻很少有人知道,她是真的蠢——單單純純腦子不夠用的那一種蠢。
事到臨頭,腦子不夠用的江櫻方開始發了愁。
晉大哥說,冬烈因為受過重傷導致了失憶,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事情。
那麼問題就來了……
若是她確定了對方真的是江浪的話,接下來該怎麼做?
該怎麼讓他相信她的話?記起自己真正的身份來?
江櫻默默想了一會兒,到底卻也沒想出個妥帖的好辦法,於是決定下樓找足智多謀的梁叔出一出主意。
江櫻自椅上起身,將門打開來欲往外走,卻在開門的瞬間感覺眼前忽然一黑,險些就撞上了迎面而來的黑影。
江櫻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得以定睛一瞧,卻見映入眼帘的是一張黑色的面具,和一雙深藍色的眼睛。
……
二人齊齊地怔愣了一下,江櫻神色有些浮動地道:「你來了啊——」
心中原本見到他就會有的觸動,因為得知了他很有可能是哥哥的緣故,越發強烈起來。
之前不懂這種觸動該如何解釋,可現在她知道了——這是一種家人間才會有的熟悉感和親近感。
冬烈守禮地又後退了一步,施禮道:「江姑娘。」
繼而直起身來又道:「路上臨時出了些事情耽誤了,這才離姑娘約定的時間晚了近一個時辰……失禮之處,萬望姑娘不要見怪。」
江櫻猶在失神,因為在她的記憶里,江浪就是個十足的路痴,在連城生活了十多年,才能勉強摸熟了方圓二十里內的路線。
所以當他離家出走遲遲未歸之後,江世筠總覺得他並非是刻意不肯回家,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在有人問路的情況下,還能多繞了一個時辰才找過來,這種罕見的路痴能力,確與江浪的情況十分契合。
「江姑娘?」冬烈見她未有答話,微帶疑惑的喊道。
一番話配合着不自在的神色顯得不能再真誠。
「無妨無妨……」江櫻連忙搖頭,又忍不住關切地問道:「路上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冬烈一面有些不適應她突然熱情起來的態度,一面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道:「來到京城之後,很少一個人出門……故而多走了幾圈。」
多走了幾圈?
江櫻愣了一下,而後一臉瞭然地說道:「就是迷路了是吧?」
冬烈眼神一陣閃躲,不置可否地乾笑了兩聲,便轉開了話題道:「江姑娘約我來此,不知所為何事?」
江
317:我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