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過後,烈日高溫有所減緩,一連陣地外的鬼子和偽蒙軍或裝死趴在沙地上、或窩在彈坑裏,被炸成坑坑窪窪的沙坡只要有凹陷處,全都成了掩體,可這對於位於高處一連來說,一點用都沒有,高打低,他們能讓這群鬼子連露頭的機會都沒有。
「高橋」
「高橋!」
「抓着我的腿,給我拽回到彈坑裏!」
沙坡上,日本人臉衝着沙土,用鋼盔朝着前方敵軍陣地,啃了一嘴沙子的如此說着,即便如此,他依然一動不敢動,因為就在十分鐘前,身邊一個餓壞了的日軍在往嘴裏放食物時,讓敵軍陣地的一把步槍給擊斃了。
「佐藤,你再忍忍,等援軍上來」
「王八蛋,哪還有援軍?所有步兵都衝上來了,隊裏只剩下了機槍組和擲彈組,你是讓我指望他們衝鋒麼?」
砰!
一聲槍響傳來,趴在地上的佐藤後背上瞬間爆出一朵血花,像是石子落入湖泊盪起了水線似的。而佐藤,身體猛的一次震動後全身緊繃了起來,可這種緊繃僅僅維持了兩秒,渾身上下就徹底放鬆了
「嘮!」
「再他媽嘮!」
「打仗呢!二逼!能不能注意點戰場紀律!」
戰壕里,常戰拎着馬鞭剛從戰士身邊走過,就聽見了叫罵聲,這貨扭過身衝着身側剛開完槍的戰士直運氣!
自打許朝陽給了常戰督戰的任務,他沒少聽各種怪話,以前的哥們情誼好像都不見了,到哪兒都得讓人掖兩句。
「小兔崽子,你這是罵誰呢?」
常戰實在憋不住了,站在一名鄂倫春戰士身後問了一句。
那鄂倫春小伙滿臉懵懂的扭過頭,竟然還衝着常戰敬了個禮:「鬼子,我罵鬼子啊,他們太不拿我當回事,在我眼皮子地上嘮上了,我這才」
「你他媽的!」
「老常!」
許朝陽在遠處喊了一聲。
常戰伸手惡狠狠的衝着鄂倫春戰士指了一下,帶着手底下的四五個人兒,抬腿就走,鬍子都快氣翻翻了。
「天兒快黑了。」
許朝陽蹲在戰壕里,用手當着陽光,仰頭看向了天色。
常戰湊過去也蹲在了許朝陽身邊。
「朝陽,有話你就說。」
「這麼回事,戰士們在戰壕里忍了一整天了,可我看通遼一點動靜都沒有,一會我打算幹了眼前這些礙眼的雜碎,等天黑下來,徹底滅了腳底下的鬼子。」
「可這有一個難題,那就是鬼子的機槍陣地!」
「那玩意兒『突突突、突突突』在我腦袋頂上響了足足一天,等吃完飯,你帶着人從背後繞下去,給老子端了它!」
常戰是個明白人,接話道:「你要給鬼子打疼,把他們從城裏逼出來?」
「報告!」
一名東北軍士兵從高處沙丘正在往過繞,進了戰壕壓着腰衝到了許朝陽面前:「許連長,長官部嘉獎!」
「許部通遼一戰,壯我聲威、利我銳氣特此嘉獎,第五軍區司令部。」
屈勇扭着頭看向了傳令兵:「你們家嘉獎,都拿嘴糊弄啊?我也沒聽着升官發財的事啊?」
「屈勇!」
傳令兵很圓滑:「許連長升官發財是肯定的了,這位兄弟,可這不也的打完仗再說麼?眼下就算是給他個團長能怎麼着?所有人都在等着攻城,兵添不了一個,槍加不了一條,不也得等拿下來了通遼的麼?」
「許連長,長官命令你死守南沙坨子,活活釣死鬼子這個中隊,等到天黑,鬼子忍不住了,一定會派人從城內增援,只要鬼子能從城裏出來,你就是頭功一件!」
許朝陽聽到這兒,立即問了一嘴:「刀長官還說別的沒有?」
傳令兵笑了:「許連長,您現在是咱們第五軍區的大紅人兒,有任何意見都可以提」這小子拿足了范兒之後,雞賊的加了一句:「我轉達。」
「能不能讓炮兵,照着那兒,給我轟一輪兒。」????「那個機槍陣地距離我兩百多米,我的炸藥包、手榴彈都夠不着,可鬼子的機槍精準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