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對蕭行遠的「有話說」不過是想問問他為什麼不重新修行。
蕭行遠卻道:「其實我穿越的情況很奇怪,不過是睡了一覺,再睜眼已經是在一個不一樣的世界之中。」
然後同樣因為生存所迫走上了修行一途。
蕭行遠穿越的時間和雲兮等人並不相同,他是進入大學之後的第一晚就穿越了,回來後再睜眼,第二天的天色將明。
而他前一夜也不過是為了能在學業上領先,熬夜預習書本。看着看着就不小心倚着床欄睡着了。
再醒來時,同宿舍的人還抱怨他開了一夜的燈,擾人清夢。
蕭行遠繼續道:「因為眼前景象太過真實,我開始還當自己不過是做了大夢一場。但隨我而來的藥王鼎卻讓我明白,不管是那一場夢還是我現在的生活,都是真實無比的。」頓了頓,他話音一轉:「不過即便是真實的,那又如何?我所求一直不過是安穩度日。最放不下的便是我母親和奶奶。修為全失又如何?至少我一手煉藥的本事還在。曾經就是因為想要治好我母親的病才玩命的學習考上醫學院。現在,曾經所學已經足夠,但我母親卻已經油盡燈枯。終究還是晚了。」
雲兮聽得心裏也有些難受。她很了解蕭行遠,一直是那麼一個不溫不火的人。但心裏頭一直藏着執念。只不過相處數萬年,也沒見過他為誰、為何事有過過激的舉動。
他的執念藏得愈深,連她也淡忘了。
可現在聽他話語中藏起的灰敗,才知道這執念竟是為了他的母親。
「用靈氣不可以?」雲兮問道。她也看出那個病床上的女人周身圍繞的濃郁死氣。心裏也想幫忙。
蕭行遠苦笑着搖頭:「不是不可以,但到底這世界的靈氣太過薄弱。你知道我資質一直都是下品,唯有靠着不停的努力修煉還有你的照顧,最終才能勉強跟上步伐。說實在的,我累了。一旦開始重新修煉,我就沒有辦法照顧她。她……至多還有三個月。就算我抓緊了時間練出靈氣,也只能緩和一下她的病痛。我母親她——已經受了太多的罪。」
雲兮說道:「我可以看見她的死氣,雖濃郁,但以我現在之力,也不是不可以一試。」她說這話是有自信的,修煉神魔訣最大的收穫就是死氣了。之前也做過無意識的收取死氣之事。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修煉,她也逐漸摸出了門路。
尋常人的死氣不可隨意收取,免沾因果。但既然是蕭行遠的親人又有何不可。
這天地間有很多規則是要修士規避行事的,但不代表修士就必須畏首畏尾。修行本就是逆天之行。為生死之交之事沾點因果又何妨?以後又不怕還不起。
「你?死氣?」蕭行遠看了雲兮一眼,搖頭:「死氣何其可怖,便是昔日我等地位,遇見了死氣還要藉助其他手法消除。我知道你待我至誠,但我也不可連累你。」
雲兮搖頭,嘆道:「看來你確實不知重修的好處。不說死氣如何恐怖,現在我體內就好些死氣,這些死氣也是我以後修煉的關鍵之處呢。」
蕭行遠驚訝的看向她,雲兮卻道:「還記得我等成仙之後才知道收穫東來紫氣的事情嗎?」
蕭行遠點頭,目帶回憶:「那會兒得知後,我記得你還氣的半死,這對仙界來說無一絲用的消息居然一直藏着掖着。等我們得知後紫氣已然無用。不過——你提這個做什麼?難道說……」
雲兮狡黠一笑,摸出幾顆極品靈石,又拉起蕭行遠的手,把靈石放在他的手心之中握好:「這個問題還是等你自己摸索後再來告訴我吧。」轉而又問:「你回來後就帶着藥王鼎?」
蕭行遠從衣領內扯出一個小巧的掛件,正是藥王鼎。不過此時藥王鼎只有拇指大小,渾身黑漆漆的,除了看出是個鼎的樣子,用靈氣探去卻如同石沉大海,一絲反應也無。
她訝異的看向蕭行遠,他也是無奈:「我回來後看到它就是這樣。本來我也沒打算重修,就當留個念想了。」
雲兮真不知道說蕭行遠什麼好了。相交數萬年,蕭行遠這個溫吞性子也不知道多少次讓她冒火。這種感覺就好像天馬上要榻了,這人考慮的還是下一頓吃什麼,一點也不急着逃命。
能和這樣的傢伙相交數萬年,還是至交好友,雲兮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