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敲開王先生辦公室的房門後,張立平就見到了聲音的主人----------賀四從青石橋一帶的線人那裏請來的五名昌墳客,這是當地的方言,代表的就是盜墓賊的意思。
顯然這個小團體並不是被臨時拼湊起來的,為首的是一個頭髮已花白的老頭子,鼠須尖眼,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家裏的財產都是被挖坑埋了起來,而不是存在銀行里,但這老傢伙的眼神卻深邃而深刻,仿佛不僅閱盡了滄桑,也盡經了風騷。有些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手上隨時都攜着一把收起的黑色舊傘,仿佛片刻都不讓它開身邊。
老頭子背後的四個人也是各具特點,兩個膀粗腰圓,曬得漆黑的農村大漢,一看就是做體力活兒的,剩下一個戴了副廉價的黑邊眼鏡,頗有些斯文,應該就是對掘得得隨葬品作初步鑑定的「粉子」,他的主要作用就是鑑定方便定價賣出,最後一人眼神渙散,老是在傻笑,看起來實在有些「哈「的模樣,一問之下,才知道是這老頭何煙杆的兒子。
老煙杆顯然有些急不可耐,聽說了「蝠滴」在張立平身上過後,不待王老闆介紹完,就先沖了過來急切道:
「來來,給我看看那東西。」
張立平坦然將蝠滴遞了過去,腋下夾着那把黑傘的老煙杆一把接了過來,他的做法顯然專業了許多,先是拿指頭輕彈,接着再放在鼻子上輕嗅,他的兩撇鼠須一翹一翹的,看上去還真有幾分滑稽的味道,但表情卻很是莊重,口裏還喃喃道:
「這包漿……..這水透都不假,可惜有些跛。」
整整研究了二十分鐘,老煙杆再在蝠滴上呵了口氣,搽了搽對着光看了看,接着還了過來,吧嗒了兩口葉子煙,嘆了口氣道:
「沒錯,雖然我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但確實是明朝的朱皇帝燒制的。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按照事先說好的,你們提供一切資料和經費,最後所得大家五五分成---------當然,賀老四所說的黑色的角也是你們的。據說那墓里還有不乾淨的東西,我還得回去準備準備,後天就動身去現場踩踩盤子吧。」
而這個時候,正是西川大學的食堂在一天中最繁忙的時段,各個打飯的窗口外排出了長長的人龍。
排在佳玉的身前正好是張雪,二女自從那天徹底的談過心以後,關係反而拉近了不少,覺得對方的性格都很對自己。兩人各懷心事對坐在一起,默默的扒着飯。
佳玉夾了一筷子菜,慢慢的咀嚼着,好一會兒才小聲道:
「昨天晚上聽說你玩得好開心。」
張雪一怔,旋既坦然道:
「恩。他昨天下午找我幫他查一件古物的來龍去脈,弄得很晚,結果想來是心裏歉疚感激的緣故,晚上就請我去吃了法國大餐。」
佳玉沒有抬頭,輕聲道:
「在他心裏,終究還是你重要些。」
「你錯了。」張雪嘆了口氣,幽幽的道:「他的心裏,最重要的是他那病臥在床的父親,接下來,是事業,這些相信你都比我清楚,至於感情……..」
她並沒有將接下來的話說出來,但兩個女孩子都明白其中的未盡之意。張雪接着撇了撇嘴略帶了酸意的道:
「在說,你和他吃飯的時候少了?你自己講給我聽的就有三回,還有啊,你倒是還有個胡華,我為了幫他這個忙,都和王可鬧翻了。」
佳玉頓時無言,轉頭望向天空,似乎在聯想着什麼似的,隔了一會兒輕聲道:
「胡華………吃法國菜講的就是環境和氣氛,昨天晚上你們一定很浪漫吧。」
「恩。」張雪抿着筷子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的場景,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她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你不知道,那個臭傢伙真是討厭,去那種地方也不事先和我說一聲,也不管衣服是否搭配環境,還有,你知道他穿的什麼衣服嗎?」
佳玉雖然聽得心裏酸酸的,卻還是不願意錯過任何細節,忍不住問道:
「什麼,不會是上次去銀河王朝吃飯時候的那身半舊不新的休閒裝吧?」
她這句隱隱有些棉裏藏針,不甘示弱的意思,張雪聳了聳肩道:
「你們去吃飯時候穿的什麼我可不知道,但他的確是只穿了一身休閒裝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