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因為恐懼而扭曲的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眾人剛睡醒的那種困意蕩然消失。
位於目光中心的女人出於害怕用手緊緊地捂住脖子瘙癢的位置,她沒有鏡子,不知道自己脖子上變成了什麼樣子。
但她昨晚撓了很久,摸起來也有點腫,應該只是有點發炎,像過敏那種症狀,為什麼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厭惡。
「我……我脖子只是有點癢,是不是被我撓出血了?你們別這麼看着我啊,有點嚇人。」
「我可能是過敏了吧,我這個人對很多東西都過敏的,別大驚小怪的,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無聲的回答讓女人額頭冒出了絲絲冷汗,眾人的反應讓她一頭霧水,自己到底怎麼了。
顏曇從角落的那堆工具里找到了一顆金屬零件,反光的表面可以充當鏡子。
她遞給女人,示意她自己看。
女人拿起那枚零件,用手蹭了蹭上面覆蓋的灰塵,找好角度,對準自己脖子的異常處。
「啊!」
大叫一聲過後扔掉了手中的零件,她透過發灰的鏡面看到自己脖子上長了一塊組織瘤。
不像甲狀腺那種大脖子病,是完全突起的一塊瘤子,大概小孩拳頭大。
瘤子不是完全的球形,由幾條硬朗的邊界和鈍角組成一個奇怪的外形,撐起皮膚,透過變薄的皮膚能隱約看到肉瘤的鮮紅和密佈的血管。
這……這是什麼?
女人一開始用手捂着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感覺,現在她小心翼翼用手觸碰那個瘤子卻感到火辣辣的痛。
她用手摸索着瘤子和本來皮膚線條的邊界,她多麼希望這個瘤子不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很可惜,瘤子的邊界傳來的觸感真實可信,這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女人睜大眼睛,淚珠從眼角划過,她的眼神里充滿了乞求,對着眾人突然跪下磕了個響頭。
發顫的聲音從嘴裏發出,
「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
沒有人敢上前,沒有人知道這個現象會不會傳染,貿然接近女人的瘤子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災難。
季凡握緊拳頭,她也很害怕,但就這麼僵持着對誰也沒有好處,她清了清嗓子對眾人說道,
「有沒有人以前是醫護人員,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今天她出事我們置之不理,那明天不一定輪到我們之中的哪一位!」
「就算是最壞的可能,這個病會傳染,這個儲藏間這么小,咱們誰也逃不了,大家一起想辦法才是最佳選擇!」
季凡說得對,誰也逃不了。
阿玲在一邊捧場,
「我覺得季凡說得有道理,如果今天生病的是我們,肯定不希望其餘的人對我們冷眼相待。」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杆權衡利弊的秤。
一個青年男人緩緩地舉起右手,「我…我之前是護士,我來給她做個檢查吧。」
有人踏出了第一步,其餘人也沒有那麼抗拒了。
一群人把長有瘤子的女人圍在中間,男護士並不敢直接用自己的手觸碰瘤子,他在工具堆裏面找到了一雙別人用過的粗布手套。
兩個人站在一側用手電筒給那個瘤子打光,其餘人蹲下來近距離地觀察。
男護士先是輕輕地按着瘤子和皮膚接觸腫脹的部位,按起來的手感和正常皮膚一樣,沒有那種充血的異常觸感。
「這裏疼嗎?」
女人努力地判斷那個位置的感覺,一早上大起大落的經歷讓她異常疲憊。
「不是很痛。」
昨天假裝自己有病的捲髮男人不滿地吸了個口氣道,
「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