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是男人家的顏面所在,該怎麼和他開口說?
胭脂遇到從未有過的難題。
她又細問了穗兒一些隱問題,確定紫桓是越來越退化的狀態。
想來想去,是因為香藥的緣故。
胭脂責怪自己,都是因為她,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她很內疚,對穗兒、對紫桓,現在要怎麼糾正這個錯誤?
她先跟杏子寫了封信,細說了紫桓病症。
問杏子是不是香藥用過量造成現在的狀況,若戒了藥,他能好起來嗎?
杏子很快回了信,說這種藥都是大夫親自燒藥為病人緩解疼痛。
幾乎沒有叫病人自己用的。
紫桓是例外,她那裏只有模糊的記錄,沒明確過是不是可以讓男人失去功能。
如果越來越差,可以估計就是香藥的作用。
他吸食太多。
杏子囑咐胭脂一定每過段時日,來信告訴自己,紫桓怎麼樣了。
胭脂團起信扔到一旁,她清楚杏子並不是出於對紫桓的關心。
而只是身為大夫對紫桓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極為有興趣罷了。
她要記下隨着用藥時間增長,量逐漸變大,病人會有怎樣的表現。
這是詳實的資料。
信里連提都沒提戒藥的事。
杏子不信紫桓能戒得了。
他早該斷藥了,一直沒斷證實其毅力不夠。
胭脂一肚子煩惱,叫來管家,讓他去尋紫桓回來,就說自己有話要同他談。
管家去了半晌,叫出珍珠回說,老爺說了天大的事晚上再說,住在這裏能有什麼急事?
珍珠按原話回了,氣得胭脂立時就要親自去找紫桓。
珍珠攔住她道,「外面風大,剛出月子還是保養為上,落了病得跟着夫人一輩子,老爺說得也對咱們真沒什麼急事啊?」
穗兒睡在床上,到午飯時才醒來。
醒來就在發呆。
胭脂很怕她想不開,叫她起來穿好衣裳,「你好久沒出過門了,回家去瞧瞧弟妹和爹娘吧。」
穗兒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了。
她垂下眼帘不說話。
胭脂又說,「你親自去看看,哪怕問一聲,死了心也好,說清楚也罷,對自己也是個交待,別跟個孩子似的。」
說完她去衣櫃裏一通翻找,找出幾件料子又好顏色又亮的衣裳。
又拿出一條出着上好風毛的披風。
「打扮漂亮些。我叫下人跟着你。」
杏子不明白夫人什麼意思,她本沒心情。
看胭脂這樣為她回娘家張羅,不好意思拒絕,便穿起衣服打扮一番。
看起來大了許多歲,亭亭玉立。
真真人靠衣服馬靠鞍。
「珍珠,你叫人跟着鍾穗,告訴一聲在外頭稱她二夫人。」
「是。」珍珠應着。
馬車套好,穗兒上了車,車子駛向穗兒家。
……
珍珠見穗兒走了才問,「夫人為何在外抬舉她?她可連通房丫頭都不如。」
胭脂望向窗外,「人活着,總得見着點光,處處都是黑的,人就活不下去了。」
「她在咱們家受了這麼多委屈,總得補償她一下。出去被從前的舊相識高看一眼,心裏也許就能生出點心氣。」
珍珠感動道,「夫人真是菩薩心腸。」
胭脂一來怕穗兒想不開尋短見,想幫她。
二來她猜到紫桓為何偏瞧上了穗兒。
第729章 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