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們的女兒。早知道生你這麼個白眼狼，我就不該把你養大，供你讀書。」嚴奶奶指着大門，朝嚴小敏吼，「給我滾，我沒你這樣的女兒。我有兒子兒媳婦，不指望女兒養老送終。」
嚴小敏冷笑：「指望女兒養老送終？這不笑話嗎？你當然不能指望我給你們養老送終，我也不可能這麼幹。
家裏有哥嫂在，指望我做什麼？幫你們培養出小如來就已經不錯了，其他的別指望。」
嚴峰柴抽了一口煙，撣了撣煙灰：「幫我們培養出嚴如？這話你自己信嗎？她是什麼性子，你比我們還清楚吧？這麼多年了，你們姑侄倆有回來看望過一次嗎？
要不是楚楚找回來，你到死都不可能回來吧？嚴如已經跟我們斷絕了關係，往後你跟她有啥瓜葛，那是你跟她的事。」
「什麼？她跟家裏斷絕了關係？」
嚴小敏不知道嚴如的決定，她回去沒說，跟往常一樣幹活，吃飯，睡覺。還以為她跟家裏處地還行，沒想到居然斷了。
真夠狠心的。
「你們有了親女兒，就不要養女兒了？」嚴小敏嘲諷，「是不是親女兒來你們面前賣乖討好，俘獲了你們的心？所以瞧不上小如，把她趕了出去。」
嚴爺爺氣得火冒三丈：「你放屁！」
邊上的人七嘴八舌地解釋。
「小敏！這話你可說錯了。不是你爸媽哥嫂要趕走嚴如，是她自己要跟家裏斷絕關係。」
「嚴如就是個白眼狼，分錢不出，還想要家裏給她打滿堂的家具，不給就說你哥嫂偏心。在家裏哭鬧了好一會兒，眼看什麼都沒撈着，才說要跟家裏斷絕關係的，可不賴你哥嫂。」
「是呀！那天我們都在，全程看着呢，嚴如不講理，臉皮還厚，要這要那就算了，還不給錢，換誰都受不了。」
這人的話就像一個大嘴巴子，狠狠地抽在嚴小敏的臉上。
她剛好就是那個要這要那，分錢不給的人。
不過她臉皮厚，不管人家怎麼說都無動於衷。
「哥！滿堂家具給不了，少給兩樣不行？至於鬧到斷親？」
去地里摘菜的蘭桂花從外頭進來：「你哥說了，給她一對樟木箱子，一大一小兩個木盆，她不樂意，就要滿堂家具，不給就斷親。」
「那還不是你們小氣，不就家具嘛！多給兩樣又不會死。」嚴小敏慷他人之慨，半點不心疼。
嚴峰柴冷着臉：「她要的不是兩樣，是所有。大衣櫃，五斗櫃，高低床，梳妝枱，大木盆，小木盆，臉盆架，書桌，飯桌，外加六條凳子。
打這麼多家具，得要多少木材？我不是只有她一個女兒，楚楚五一也要結婚，打家具的錢都給了，五百塊。
她呢，分錢不給，就想佔便宜，你哥我連骨頭帶肉全賣了也給不起。」
雖然女兒給的五百塊沒說是用來打家具的，可不能平白無故收下她的錢，孩子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就當是買家具了。
「五百塊錢，她只要五樣家具。大衣櫃，高低床，五斗櫃，梳妝枱，其他的沒要。」嚴奶奶盯着嚴小敏，「看看楚楚，再看看嚴如，還有你，不斷了幹什麼？留着丟人現眼？
我和你爸也跟你把關係斷了，往後別來往，滾回去吧！做你的軍官太太去，我們是農民，高攀不上。」
嚴小敏不理嚴奶奶，看向嚴爺爺：「爸！你的意思呢？也讓我滾？」
「唉！」嚴爺爺深深地嘆了口氣，「你走吧！就當沒有我們這對不中用的父母。自從你出嫁，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裏，你不喜歡鄉下，討厭鄉下，我都知道。
你是高高在上的城裏人，回去吧！別貴腳臨賤地，勉強自己回來，用不着。」
「那我要的床呢？」嚴小敏厚臉皮地問。
嚴奶奶一口回絕：「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