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個月,十五歲的蕭干城不負眾望竟然考上了秀才,全家上下一片沸騰。古時候十五歲中秀才雖然不算最早的,但也絕對是早的。連續幾天與朋友和家人宴飲後,干城也覺得是時候要給沚熙有所交代,於是求三姐先出面替自己問問沚熙的意思。
三姐自然樂意,這等水到渠成的人情當然不甘落後。不過三姐還是裝出一幅不情願的樣子,說道:「你剛考上秀才就要娶媳婦,有點早啊。我看還是等高中舉人再說不遲。」
干城自然明白三姐的意思,從懷中掏出三根金鑲寶的簪子在三姐眼前一晃。登時三姐伸手來搶,干城將三根寶簪背到身後,笑道:「三姐可為我牽線否?」
三姐問道:「你打算給我幾根簪子?」
「一根。」干城把玩着手中的三根簪子。
三姐說道:「那兩根你送給誰?莫不是想給沚熙和湄熙一人一根?」
干城知道三姐拿自己打趣,他並不想跟三姐胡扯。於是干城笑道:「姐姐莫要取笑。我這可是自己畫的樣子,找人定製的簪子,別說全玉州,全京城都沒有。」
三姐定睛一看果然不錯,一根簪子上鑲嵌着五種顏色的寶石,尤其是其中一枚該死的粉色碧霞洗,簡直讓所有女人不能淡定。三姐頓時換了態度,說道:「三姐最疼我家干城,這等好事怎能不成人之美?只要亮出兩根金鑲寶的簪子保證沚熙答應。」
干城手一松,三姐一把奪過三根寶簪,便塞入懷中,然後問道:「兩根寶簪打算換點什麼信物回來?」
干城說道:「只要是沚熙的隨身之物就好。」
三姐一轉身,伸手揮了一揮,說道:「等我好消息。」
卻說三姐走入沚熙和湄熙房中,果然看到沚熙斜歪在榻上看話本。三姐一屁股坐在了臥榻另一側,扭頭又確認了一番。由於沚熙和湄熙長得太像,外人無法分辨,所以平時沚熙畫柳眉,而湄熙畫新月眉,以便金川伯第的人分辨。三姐自認為確認無誤,就問道:「沚熙,你可知道我家干城考上秀才了?」
只聽沚熙嗯了一聲,依然看書。
於是三姐又自顧自問道:「沚熙,你可想做秀才娘子?」
只見沚熙忽然坐起,把話本拍在小炕几上說道:「秀才有什麼好?一月才一兩銀子,一升米。」
三姐頓時一愣,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還是勸道:「好妹妹,你不要光看眼前。到時候就算我家弟弟考不上進士,以後家裏的爵位肯定是他的,家裏的財產也肯定都是他的。」
只聽沚熙冷笑一聲,說道:「金川伯是終生的伯爵,世襲的子爵。我家現在已經恢復爵位,不日我們姐妹就要回京,嫁入王公之家都不是難事,憑什麼嫁給你家一個子爵?」
三姐頓時被懟得語塞,連說好幾聲你,才大聲質問道:「你們姐妹有什麼了不起,剛來我家惶惶如喪家之犬。我家擔了多大干係,才有你們姐妹今日?要不是我家祖父仗義出手相助,你倆在邊關上早就被當做家中的負擔,送給軍戶人家當童養媳了!」
沚熙頓時從臥榻上站起來,大聲罵道:「你胡說!」
三姐毫不示弱,也從榻上站了起來,厲聲喝道:「沚熙,這麼多年我真看走了眼,你竟然也是如此勢力!」
二人互不示弱,直接在榻上扭打起來。忽然一陣細碎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只見又一個沚熙提着裙子邁進屋來。又聽她高聲斷喝:「湄熙你瘋了嗎?怎敢這樣對待三姐。」
三姐大駭,這才弄清楚,原來今日湄熙不知抽得什麼風也畫了柳眉,以至自己認錯了人。不過轉念又一想,湄熙今天所作所為實在目無尊長、恩將仇報、囂張無禮。我家弟弟若是攤上如此蠻橫無理的小姨子,今後家中定然雞犬不寧,弄不好也要跟着吃官司。這門婚事不要也罷。三姐橫下一條心一腳踹翻臥榻上的小炕幾,又跳下榻來,趿上鞋子就往門外走。小炕几上的盤兒、碗兒頓時碎了一地,茶水也濺了湄熙一身。忽然聽到「嘭」的一聲,一隻金鑲寶的簪子從三姐的懷裏
第七章 攪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