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城轉身看拍自己之人時,被門檻絆了一下,竟然踉蹌了一下。這才看清來人正是鍾侯。鍾侯也收到了邀請,不過既然是干城的好事就不能來攪合,但是河陽侯的面子還是要給,所以假裝遲到。
河陽侯看見干城踉蹌了一下,就開玩笑道:「書生腿短。」
干城轉頭間對出下聯:「侯第門高。」
一位穿着麒麟服的年輕人冷哼一聲,說道:「滿堂朱紫貴。」
這分明是嘲笑干城沒有爵位和官身。干城並不示弱,笑道:「舉座不足謀。」
說上聯的人指着干城哆嗦道:「你……,狂妄。」
河陽侯聽到二人鬥嘴又是好笑,又覺得干城為人有傲骨但無傲氣,確實有少年俊傑氣象。其餘幾個人看見後,自然不願再招惹干城以免自取其辱。河陽侯請干城上首就坐。兩位穿麒麟服的年輕人很是不忿,正待發作。只見鍾侯手指干城,笑着說道:「幾位仁兄切莫發火,我的這位朋友在五年前已經被當今陛下賞賜鬥牛服。若論賜服等級卻在你二人之上。」
河陽侯今日舉辦集賢會因不願傷和氣,所以並沒有互相通報家世和姓名。因此在座幾個人聽到鍾侯的話以後不由得驚訝不已,但還是猜不出這位書生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獲賜鬥牛服?干城今日不穿鬥牛服參加集賢會,其實是給河陽侯留面子。河陽侯雖是剛剛晉升到正二品的大員,但還未獲得高於鬥牛服等級的賜服。干城今日若穿着鬥牛服來赴會,實有喧賓奪主之嫌。再怎麼說也要給未來的老丈留足了面子。干城只是沖在座各位微笑致意,然後向河陽侯行禮,這才入座。
待眾人落座後,河陽侯又誇讚了幾位青年的武藝,最後說道:「今日既逢此盛會,不如各位都賦詩一首來助助興。」
在座眾人其實早有準備,提前都請高手寫好了詩詞,於是有人問道:「不知河陽侯以何為題,令我等作詩?」
河陽侯捋了捋鬍鬚說道:「不如就以今日各位在校場一較高下為題,作詩一首如何?」
這下可就難倒了除干城以外的人,畢竟他們提前準備的不是邊塞詩就是情詩,誰能想到河陽侯會出這麼一個刁鑽的題目。干城只是輕輕一笑,起身走到書桌前,俯身寫下一首《水龍吟》:
校場處處爭先,逞強本是真少年。先賢曾言:國難自興,士多則盛。神州萬里,百年功業,盡在此間。觀天下英雄,各領風騷,數十載,如詩言。
莫道來年長短,趁今朝,一決勝負。李陵陷陣,轉戰千里,雖敗有譽。風聲鶴唳,未戰先驚,豈有不負?謂往昔勝者,切勿倨傲,後生可懼。
河陽侯看過,十分驚訝,沒想到蕭干城竟然短短時間裏填出一首辭。這首詞引經據典,辭藻華麗。既有恭維河陽侯招攬俊傑的意思,又為本次校場比試失利者給了台階。如果只是一首辭藻華麗的詩詞,無非就是吹牛放空炮而已。但河陽侯在親眼看到干城力能扛鼎,一箭二鳥後,這才相信自己伯父所言非虛,蕭干城的確是驚才絕艷。至於其他幾人,有的根本沒敢提筆寫詩,有的寫出來也文不對題。接下來河陽侯好菜好酒招待眾人,又對在座各位青年才俊都一一誇獎。席間河陽侯與蕭干城相談甚歡,從軍制說到財政,又談到如何剪除蠕蠕與西戎的威脅。這些談話內容,干城每天都在鑽研,並經常與祖父、鑒慧法師請教,自然早已爛熟於胸。宴會上其餘人雖然大都出自武勛家庭,但因家裏老人都早已去世,沒有系統傳授他們治軍理政的經驗,所以大多插不上話。
待集賢會散去,河陽侯滿面春風回到自己房裏,河陽侯夫人宋氏早已等待多時。宋氏端起一盞茶遞給河陽侯,待河陽侯喝下後,問道:「夫君看中了哪家青年才俊?」鄭懷古拍着大腿笑道:「蕭解元如果假以時日,又有時運相助,那定是我朝的霍嫖姚。」宋氏什麼都沒聽見,只聽丈夫看中了蕭解元就十分高興,說道:「我就說嘛!你看人家金川伯家又有銀子,又大方。看見咱家閨女以後是上馬金、下馬銀,以後德音嫁過去肯定不吃虧。」
鄭懷古一皺眉說道:「錢不錢的無所謂,關鍵為德音選婿要選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