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嗒嗒「,對面馬蹄聲由遠及近。葉知瑾舉目,一隊騎馬的人,正隔着傾倒的大樹朝他們緩緩走來。距離有些遠,她只能隱約看見最前面是兩個年輕男子,一個身穿紫衣,一個穿着紅衣。
白駿舟站起身,晃了晃,伸手抹了把臉,拖着他柄劍,腳步踉蹌朝對方走去。葉知瑾撣了撣淡藍翠煙衫上的塵土,深深吸了口氣,低頭踩上白駿舟的腳印。
對面人已經停下,葉知瑾也已走到大樹近前。
對面紫衣男子約十八九歲,一身暗紫色箭袖襴袍,腰間圍着嵌玉寶石緞帶,袍上用金線繡着大朵團龍雲紋。雲紋在陽光下泛着金光,映亮男子斧鑿雕刻般完美的臉。
雖有枝葉阻擋視線,葉知瑾卻也能看到對方全身上下寫着『生人勿近』四個字。
終於見到他了,葉知瑾暗暗攥緊袖中的手。夢裏,她和冬兒嚇得抱在一起縮在馬車裏,直到對方離去,她也未見過眼前人。而現在,她必須要見他。
「搬開。」紫衣男子聲音低沉,聽到的人都有些冷。紫衣男子身後,四名侍衛翻身下馬,快步跑來,兩人一邊,也不見使多大力,很快將樹挪開。
白駿舟快走幾步,朝馬上二人深施一禮,「多謝二位救我兄妹,敢問尊姓大名。」
紫衣男子沒說話,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瞥了眼白駿舟。他身下的馬打了個響鼻,掃了掃尾巴。
紅衣男子騎馬立在紫衣男子身旁。他與紫衣男子年紀相仿,身上的品紅箭袖長袍比烈火還熾熱,一張娃娃臉微笑時,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他手裏拿着張弓,弓的模樣十分怪異,弓弦貼着弓背。
紅衣男子身子微微前傾,朝白駿舟露出兩顆白牙,「你們是兄妹?怎麼瞧着長得不像?」又朝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黑衣人努努嘴,「他們為何要殺你們?」
白駿舟又朝紅衣男子深施一禮,他知道剛才射箭的是這位。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在下白駿舟,從豫州護送表妹回京,這些人……」他看眼地上的黑衣人,有些尷尬,「在下並不知道他們是誰。」
「白……駿……舟」,紅衣男子口中喃喃念道,表情若有所思,目光又落向白駿舟身後。
白駿舟見狀,忙側開身道;「這是在下表妹,承德侯府大小姐,葉知瑾。」
「承德侯府?葉敏才?」紅衣男子稍顯驚訝,隨即收了笑容,撇了撇嘴。
白駿舟見對方似乎對承德侯府印象不好,怕連累葉知瑾,忙又朝紅衣男子拱手道;「敢問公子貴姓,在下回京後,定當登門道謝。」
「試試弓而已,謝就不必了。」紅衣男子揚了揚手中天羅弓,臉上露出得色。
「不是救你,本王只是不喜歡有人擋路。」一直冷眼旁觀紫衣男子忽然開口。說完一抖韁繩,策馬越過白駿舟。
眼見紫衣男子的馬從身前經過,葉知瑾忽然抬頭,在紫衣男子身後小聲道:「成王殿下,從京城去豫州路途遙遠,濮陽縣附近有山石滑落,人多路險,萬望小心。」她的聲音不高不低,溫婉柔和,輕輕鑽進紫衣男子耳中。
紫衣男子背脊微微一僵,勒住馬。他並未回頭,似乎在想着什麼。
「多謝。「紫衣男子說了兩個字,眼中寒芒一閃而過,又繼續策馬向前,仍舊沒回頭看葉知瑾一眼。
「禇雷,送葉小姐回府。」紫衣男子又丟下一句。
「是。」叫禇雷的侍衛翻身下馬,大步朝葉知瑾身後馬車走去。
紅衣男子騎着馬,一臉詫異從葉知瑾身前經過。
一行人出了大清山,紅衣男子沒忍住開口問道:「二哥,那丫頭的話到底什麼意思?她是不是認識你?她怎麼知道我們去豫州?」
「哼,「紫衣男子冷哼一聲,「濮陽縣官道兩側沒山,哪來的山石。」
「啊!那……那她到底什麼意思?」紅衣男子有些吃驚。
「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