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伯的辦事效率還是比較快的,去城裏打聽了兩天,就帶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秀才回來。
這秀才姓廖,家境一般,母親年紀大了又臥病在床,妻子年輕時為了供他念書科考,勞累過度,去年也去世了。他讀書多年,除了會念書什麼都不會,家裏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奈何在城裏也找不到夥計,平時為鄰里鄉親寫寫信什麼的雖然能餬口,但老娘的藥卻是供不起了。
恰好這次慶伯去城裏托的人也認識這廖秀才,說他人品學問都不錯,就是時運不濟,家裏也確實窮苦,就先推薦了他來,讓慶伯先相看,要是不行再推薦別人。
慶伯因了自家老爺是科舉考出去的,對讀書人都有一股子敬意,又見廖秀才也確實有些真才實學,就想着先帶回來,要是小姐能看上那當然是好了。
江藜的想法是好的,但她也確實沒讀過書,對這些東西也不懂,就拉了來賠禮道歉的江補拙來,讓他考校廖秀才的學識。
江補拙自個都還是個學生,去年才考過了童生,對秀才自然的帶着一股子敬意。但他又因自己請江藜出去玩耍害她被打傷,特別是聽說以後還會留疤,心裏早就愧疚了不行,這兩天只要下了課就過來陪江藜說話,生怕她無聊。現在她又要求,自己怎麼忍心拒絕,只好無奈答下,紅了臉去了堂屋。
如果以前有一個童生打着向自己請教的名義卻處處刁難自己,隱隱有考校自己的意思,廖秀才的讀書人傲氣肯定會讓他甩袖而去,但現在的他已經知道世道的艱難,懂的有時候需要忍讓了。
「先生,學生得罪了。」考校完了,江補拙長揖到地,恭敬的說道。
廖秀才知道自己是通過了,難堪與欣喜同時存在,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唯有長嘆一聲。
江藜這邊聽江補拙說這個廖秀才學識很不錯,很是滿意』,親自出來向廖秀才賠罪。廖秀才這才知道請自己來的竟然是江訓府上的小姐,心裏剛剛還有的一點兒不滿頓時煙消雲散,誇讚起江訓來。
江鯉村出了一個魚躍農門的江訓,現在還在京城做着大官這事十里八鄉都知道的事。不過卻少有人知道江訓還有一個女兒在老家村子裏。
聽到這個疑問,慶伯覺得有些尷尬,認為廖秀才不會說話,咳嗽一聲,說道:「先前老夫人還健在,一直很疼愛大小姐,要把她帶在身邊親自教養。我們老爺雖然不舍,但想着大小姐承歡膝下,也能替老爺儘儘孝道,就留了大小姐在老家。」
廖秀才一聽果然大讚江訓孝順。
從小就聽到這副說辭,以前江藜也以為是這個原因她才會被留在老家,現在她卻沒有這麼天真了。要知道,祖母已經去世五年了,而且在她的印象里,祖母可是一點兒也不喜她的。
廖秀才就這樣被請到了家裏給江藜啟蒙,雖然教的是個十一歲的不大不小的姑娘,但因為是江進士家的姑娘,廖秀才一點兒慢待的心都沒有,決定將自己畢生的所學能教的全部都傳授給江藜。
為了授課方便,江藜讓慶伯給廖秀才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又知道他在城裏的住所也是租的,老母還臥病在床需要他照顧,就讓他把家人都接過來。
江藜給的束修不低,還能將家人都接來,連租金也給省了,廖秀才心裏感激,忠誠度倍增。
直到人都給接來了,江藜才知道廖秀才的老娘果然病的不輕,而且他還有一個才十歲左右的兒子,平素也是他在教導,好在把人都給接了來,不然這老的老小的小,老的還病着,讓他們在城裏可怎麼活。
江春在家養了兩天,身子好些了就沒再耽擱直接來找江藜報到,小姑娘雖然被江藜說服了,但同樣的年紀,一個是尊貴無比的小姐,一個卻只能當丫鬟,而且當丫鬟的還是以前最瞧不起小姐的那一個,她心裏又如何甘願?但今兒一見江藜說到做到,短短兩天時間真的找來了先生,而且還是一個秀才,又有些佩服起江藜來。心裏的感覺很是奇怪。
江藜見她來了,讓榮嬸把準備的筆墨紙硯等讓她拎着,就去了專門收拾出來的書房,那裏廖秀才已經等着了。
書房也是這兩天才辟出來的。兩間大敞廳,這邊大的作為江藜她們學習的地方,那邊隔了個小門的一邊也拜訪了一張書桌,是給廖秀才的兒子廖長志用的。
因江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