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十二月,班從意都沒有動靜。這幾日,紀氏忙着各府見送禮,回禮。
泥丸兒最近很忙,忙着出府入府。
府里的開支,每上兩個月,紀氏就會對上一次,紀氏安排妥了諸事,才想起對着府里的賬目。一旁的賬房的算盤珠子撥的噼里啪啦響。「大夫人,你看看這些賬本……」
看着桌案上擺着的幾處賬本,紀氏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我原本倒是想着讓小丫頭練練手,這倒好,將這差事都推回給了我。」
紀嬤嬤但笑不語,只是看着紀氏翻看着賬本的每一處,「這些天難不成就是在忙着這些東西?這幾兩幾兩的多,也不算什麼大事兒,不過這次數多了,數額可就不小了。算了,我就全了她這一回,這惡人還是我來做吧。」
「夫人自來就寵姑娘,這姑娘就是有個過失,夫人也當是好的。總歸是娃兒還是自家的好!」紀嬤嬤笑着開口,心裏卻是對班從意高看了一眼,不急不緩,能當大事。不過這手段,怕是讓人心慌。
多年的主僕,紀氏只肖看了一眼紀嬤嬤,就知紀嬤嬤心裏想的什麼。「我這個做長輩的,但凡是小兒有個自保的,就是有些手段又何妨。可別再跟以前一樣,只會傻傻地跟人起衝突,別人家能言善道的,她卻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別提多着急了。
如此這般,挺好。不過,卻不能失了本心。」
紀嬤嬤身為下人,自有兔死狐悲的感覺。不過,紀氏的一席話落,紀嬤嬤忙斂了心神。「夫人說的是,說到底也是沙大娘一家子自己不安分了,若不然也不能讓姑娘尋着空隙,這心是越養越大了。」
紀氏滿意地點點頭,班從意是牛府半路的姑娘,牛府的主子將班從意放在心尖尖上的。不過在下人心中,這班從意也只是半路來的小主子,雖說被梅氏收了做女兒,不過到底比不得這正經的少主子。
紀嬤嬤知道,紀氏這是有意給班從意做臉。
班從意接了這差事,不過卻只是查了一通沙大娘一家子,卻不急着親手料理了,在牛府的下人中豎豎威嚴,最後也只是將差事推回給紀氏。雖說如此有些不作為,卻是得了紀氏的心。這牛府中,紀氏才是當家人,就是連少夫人鍾氏也只是偶爾忙起來時,才幫着紀氏對對賬本。就是連梅氏的嫁妝田產,都是交給了紀氏打理的。
「嬤嬤知道便好,聽說沙大娘家如今可是了不得,大兒子管着府里的採買,二兒子又是跟着老爺跟前的,很是體面。不過,我看是體面地過了,聽說在城南還置辦了宅子,沙大娘的孫兒都是跟少爺,姑娘一般地養着,還請了先生教導着的?」紀氏這般問,自然是早就關注着沙大娘一家的。
紀氏也只是隨口那麼一問,也沒指望紀嬤嬤能回答些什麼。紀嬤嬤自然是與旁人不同的,紀氏剛才的一番敲打,也只是對之前紀嬤嬤的辦事不利的不滿。「去吧,將宅子裏的人都給我捆了來,我倒是不知,誰家的世仆,都如此享受了。」
因着沙大娘是過世的老夫人跟前得臉的,紀氏雖說一直盯着,卻仍是由着她長成肉中刺,不顧旁的,總是要顧着大老爺的面上。老夫人去了,這跟前的人總不能苛刻了。是以,這回,班從意也不是沒有幫了她的忙,班從意辦的差事,大老爺牛悟清也要斟酌幾分。
再者,牛悟清已經提了多回,莫讓下人怠慢了班從意。
老夫人跟前的幾個舊人,如今可都是羽翼豐滿了。也是時候敲打敲打了。
除了還在大老爺跟前當差的二兒子,沙大娘領着一家子跪在議事堂。
「大夫人,求您開開恩吶,看在過世的老夫人面上,您開開恩吶!」沙大娘跪在地上,磕着頭,嘴裏只是提着老夫人,卻是隻字不提過錯。這是不死心啊!
紀氏氣得身子抖了抖,梅氏雖說不管事,不過這等大事,自然也是到場的。「給我堵了嘴去!我看誰敢大呼小叫的,還有沒有體統!口口聲聲的老夫人,這是讓老夫人在地下也不得安寧嗎!」
沙大娘嚇得立刻住了嘴,她是知道的,大夫人或許會顧忌着老夫人,不過到了二夫人這兒,卻是行不通的。二夫人進門的時候,老夫人早就過世了。是大夫人做主替二爺娶得梅氏。
「大嫂你也彆氣,這等刁奴,一家子都發賣了出去,免得在你跟前瞎嚷嚷。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