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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諸葛亮接下來會借鑑先秦哪家流派的經驗來解決劉備的燃眉之急,至少蔡吉師承齊法家儼然已是天下共識。齊法家是春秋戰國時期在齊國形成的法家派系,以齊國國相管仲和晏嬰為主要代表人物,主張尊王攘夷、商德保民、以法治國、法教兼重。而蔡吉自穿越以來所推行的以工代賑、寬刑省禁、富國強兵等種種政策,乃至她喊出的「尊王攘夷」口號都與齊法家的理念不謀而合。所以也就無怪乎外界會稱蔡吉為「女中管子」了。
有道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由於蔡吉的諸多政策皆出自齊法家,其治下的青、徐、冀三州很快便掀起了一股子法家熱。龍口講武堂的儒學院更是專門開課着重講解《管子》、《晏子春秋》等齊法家著作。
在後世一般人總是認為法家是一個與儒家相對立的思想體系。可實際上先秦和兩漢時代的學者都公認法家有兩個體系。其一為春秋時代的齊法家,後世又稱「東方法家」。其二為戰國時代的秦晉法家,後世又稱「西方法家」。雖說兩者都是法家,但秦晉法家主張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齊法家主張以法治國,法教兼重;秦晉法家奉法、術、勢為至尊與圭臬,齊法家則既重術、勢,又重法、教。
由此可見,齊法家與儒家在「德治」方面還有互補,篤信「法治」的秦晉法家卻是徹底與儒家「德治」對立。事實上漢儒對暴秦與法家的口誅筆伐也主要集中在秦晉法家上,對齊法家則持理解和肯定的態度。像是《過秦論》的作者賈誼就有管商之別。他一方面批判商鞅,「商君遺禮義,棄仁恩。並心於進取。行之二歲,秦俗日敗。」另一方面賈誼又贊同管仲的理念,認為「使管子愚人也則可,管子而少知治體,則是豈可不為寒心哉!」
說到底儒家是個偏向理想主義的學派,其不少理念在現實中是無法貫徹落實的。而在漢朝獨尊儒術之後,儒家為解決現實問題。就需要一個理性的工具性學說來進行互補。齊法家既有法家嚴而少恩、治道實效的一面,又有以人為本的一面。像是管仲就主張「政之所興,在順民心;政之所廢。在逆民心。」正是由於齊法家和儒家在「德治」有互補,方才會出現後世所謂的「陽儒陰法」現象。
因此眼下儒學院教授齊法家非但不會引起儒生的牴觸,相反為了在科舉考試中取得好成績,儒生們都對《管子》、《晏子春秋》等齊法家的課程趨之若鶩。畢竟在這個時代普通的寒門子弟能有一套《論語》已是實屬不易。便是書香世家也不見得家家都會收藏有《管子》。更別說是被秦始皇列入禁毀名單的《晏子春秋》了。加之明年開春齊國會進行第三次開科取士。不管是揣摩上意也好,研究政策也罷,在眾多趕考者眼裏講武堂的齊法家課程都是他們考前衝刺的最佳選擇。
不過當下龍口能講《管子》與《晏子春秋》的學者十分有限,除了崔琰、田豐、郭嘉之外,也就鴻儒蔡邕之女蔡琰能算得上半個。當然蔡吉本人也能開講《管子》和《晏子春秋》,但是考慮到龍口開科取士在即,出於避嫌她還是決定暫時不親自授課。只是如此一來講授《管子》與《晏子春秋》的課程就相對比較稀少了。
十月末的龍口剛下過一場冬雪,薄薄的積雪令青石板鋪就的小路濕滑得好似冰面一般。然而在得知田豐今日會在儒學院開課講授《管子》後。王祥卻是不等天亮便頂着凌烈的寒風,手提燈籠。深一腳淺一腳地一路穿過街市趕到儒學院,想要趁早在講堂中佔個好位子。
王祥本以他會是今日到講堂的第一人,並打算在同窗來之前點起火盆和薰香讓冰冷的室內暖和起來。那曾想當他脫鞋着襪邁入講堂時,卻發現不僅堂內溫暖如春滿室飄香,堂前頭排的位置上還坐着兩個青年學子。
「吾道是誰,原來是休徵啊!來,來,來,快來此坐。」這位熱情招呼王祥入座的學子正是郭嘉之子郭奕。莫看郭奕眼下才不過十六歲出頭,卻已是在講武堂求學八年以上的元老級人物。據說講武堂上下近千名學子,不管熟與不熟郭奕都能叫出對方名字。加上他性格直率,為人坦誠,故而在講武學子中間頗有些聲望。
相比堪稱講武堂名人的郭奕,另一位看着約莫二十三、四歲的藍衣青年則明顯要面生許多。且就在王祥一面拱手作揖,一面在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