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令人感覺到無奈。無奈的根源是,你明知道怎麼做是最正確,卻又偏偏不能那樣做。比如你明知煙酒不沾最好,但偏偏忍不住內心的寂寞或者好奇,總是一遍又一遍的去嘗試。比如你明知對最愛的人發脾氣不好,但偏偏又控制不住情緒的變幻無常,所以總是在傷害以後,才一遍又一遍的去後悔。比如你明知自己應該孝敬父母,但偏偏會不由自主的嫌棄他們嘮叨,遺忘他們的感受。然後總是等到他們生命走向終結時,才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而現在,尹人面的感受也是如此。他明知殺掉朱載江,以絕後患是最好的選擇。但就是因為他對江夏太過了解,知道自己殺了朱載江以後,他會悔恨一生,所以他無法對朱載江痛下殺手,而是高聲呼喊了一句:「來人吶!」
蕭殺和千絕行進入乾清宮中。尹人面盯着朱載江看了足足五息時間,然後才對蕭殺和千絕行說道:「帶載江離開京師,送他到東瀛!」
「是!」蕭殺和千絕行應令以後,千絕行看着朱載江,一指乾清宮的門道:「請!」
朱載江看着尹人面微微笑了笑,然後轉身跟着千絕行和蕭殺往門口走去。在抬腳跨過門檻的那一刻,朱載江突然轉過身來,朝着背對着他的尹人面叫了一聲:「尹人面!」
尹人面沒有絲毫的反應,依舊背對着他。朱載江看了尹人面的背影一眼,然後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接着,他走出了乾清宮。
直接朱載江離開,尹人面這才轉過身來看向門口。他不敢確定朱載江是不是已經看穿了自己是假扮的,不過有蕭殺和千絕行在,想來朱載江這次應該會離開京師,短時間是回不來了。
只要有一年時間,江夏絕對能坐穩皇位。所以送朱載江離開京師,等於整件事已經塵埃落定。尹人面重重地舒了口氣,然後下意識地抹了一把額頭。他這一抹,這才發現原來就在剛才和朱載江對話的時間裏面,自己的頭髮根部已經濕透了。想來若非是自己臉上的易容,恐怕額頭也已經佈滿了汗水。
江夏從小帶大的人,又能簡單到哪兒去?尹人面如此自我安慰了一下。以便自我釋懷,差點兒沒能扛住一個小娃娃給自己的壓力,這種尷尬。
朱載江在蕭殺和千絕行的陪同下出了皇宮,三人一起上了馬車,而駕駛馬車的人,便是韓慕楓。
一路上,朱載江都顯得很配合,似乎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即將被送到東瀛去的這件事。蕭殺和千絕行都陪着朱載江坐在車廂裏面,千絕行出於職業習慣,一直都全神戒備。而蕭殺則顯得輕鬆很多,乾脆閉着眼睛養起神來。
馬車前行了大約近一個時辰的時間,突然蕭殺一下睜開了眼睛。緊接着千絕行也是「錚」的一聲,拔出了自己腰間別着的佩劍。蕭殺則是沉喝了一聲:「老韓小心!」
「噗!」馬車的駕駛位處,傳來了韓慕楓的一聲噴血的聲音。蕭殺右手一揮,數道真氣洶湧而出,馬車的車廂一下四分五裂開來。與此同時便是數道寒氣襲向蕭殺和千絕行,蕭殺手中的長劍自動從劍鞘之中彈出,一下格擋開刺向自己的一劍。
千絕行也是反應迅速,連續兩個空翻,一下躲開了刺向自己的兩劍。不過二人這一躲閃,但是被來者留下了一個空檔。使得來人輕鬆將朱載江給劫走了。
蕭殺與來人拉開了一段距離以後,和千絕行並肩而立,跟前來襲擊的三人對峙着。前來的三個人,除了李八一蕭殺不認識以外。雌雄毒聖畢竟是在江湖上行走過的人,蕭殺自然不可能不認識。
蕭殺掃了三人一眼,冷冷叫道:「雌雄毒聖?想不到你們兩個人退隱江湖多年,居然一出來就敢跟我作對。」
雌雄毒聖中的獨腿老嫗淡淡一笑,道:「活閻王蕭殺,先不說你的武功究竟怎麼樣,這口氣倒是跟你的名頭挺配的。不過光耍嘴皮子可沒用,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老嫗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最後撲向蕭殺的,卻還是李八一。李八一手中沒有使用任何武器,一出手便現在蕭殺的劍身上拍了一掌。當然,這只是肉眼看見的一掌,實際上李八一速度太快,剛才一連拍出的足足有五掌。
蕭殺一一將李八一的五掌格擋開去,然後兩個人各自後退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