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宮[盜墓>
凌晨一點十分。
風越來越大,雪粒子漸漸凝成大片大片的霜雪,呼嘯吹拂的風聲擁堵在狹長的山道谷中,延續成起伏不定的嗚咽,像深沉暗夜裏寂寥蕭索的悲鳴。
雪急風劇,生火顯得尤為困難。
好在前幾日都是艷陽天,又是冬季,山里堆積的枯枝落葉不少,只是蓋在逐漸積聚的白雪下,積雪沒有融化,是以乾枯的樹枝葉子並沒有受潮,再填些乾燥的引火物就能點燃。
峽谷另側的山道外窄內寬,二十米以外就開闊了,風向不順着山谷,而是逆着峽谷里的河流,姜懷尋着稍微平整的地方,將積雪掃到另一邊,接過岳征遞來的枯樹枝,一層層堆放在一起,然後拿着不知什麼時候帶過來的報紙點燃,小心放到枯葉上,待火焰燃燒的大些,再放上樹枝加柴。
兩個人忙碌點火,身上落着厚厚一層雪,被溫暖的火焰一烘,融化成水滲進衣服里,他們穿得厚,倒也不覺得冷。
慕顏夕無論嚴寒酷暑都穿的輕薄,她並不似其他人那樣羽絨服,兜帽口罩配備齊全,捂的嚴嚴實實,穿着單薄一件長衣,本來就濕透了,在冷風裏大半天,渾身衣服早就混着飄雪凍的僵硬。
她拽着蕭墨染圍坐在篝火旁,野外空曠無處擋風,其實有沒有這堆火,暖和效果都不是很大,只不過需要烘烤衣服,還要防備着烈風將火吹到身上。
沈凝靠近站在慕顏夕身邊,雪花不經意融在眼裏,讓她有些不舒服,指尖在眼上輕輕一抹,便摘下隱形眼鏡,隨手扔了,額前烏黑柔順的頭髮微微撩起,露出那隻金色豎瞳。
岳征嚇了一跳,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說,在沈凝幽幽看過來的時候趕緊躲到別處。
慕顏夕簡單將衣服烘的乾燥些,撲滅篝火繼續趕路,沒有汽車代步,又是這樣的天氣,往常四十分鐘左右的路程現下需要更多時間才能走到,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逆風而上速度半分快不了。
馬鞍山的地勢山形就像一座聳立的龐大馬鞍,由於太過形象而得名,峽谷就是馬鞍子中間凹陷的彎,她們穿過這個山谷,地勢順遂而下,便到馬鞍坡,之後的路相對平坦不少,有人為修繕整理的痕跡,依然是泥土路,只不過把一些咯人的石頭塊子都清理乾淨。
慕顏夕走在隊尾,別人都籠在厚厚的衣服里,她卻是沒有多餘的帽子口罩,現下頭髮上,身上全是雪,落到她頸子裏的霜雪被體溫暖的融化了,涼涼的滑進衣服里,非常不舒服。
沈凝突然停一會,等她走過來,側着頭道:「慕老闆,那個警察的用處已沒有用處,你為什麼不讓他巧合的被殺害,你心軟了?」
慕顏夕淡淡瞥過,臉上的雪化成水滴,膚色凝白,宛若雨露初歇,沁濯通透的玉色梨堂,「被殺害?你當所有人都沒長眼?她們一個個聰明的跟什麼一樣,尤其是道長,我想什麼,她都能猜個□□不離十,我就算做的再完美無缺,她們也會知道,是我要他死。既然我能擋得住,何不救他一次,以後我要殺了誰,想撒謊,也會有人相信。」
沈凝低低笑着,軟糯清甜,聲音溫柔又溫柔,「果然還是你,慕老闆,心思轉的九曲十八彎,誰都比不過你,可我還是覺得,你不殺他是因為清蓮道長,縱然以後有機會,你也未必會選擇殺他。」
慕顏夕勾唇,眯着眼,神色高深莫測,「小凝子,想法是會變的,一秒鐘可以千萬種,你看到的只是結果,卻不一定感覺到了我的本心,誰知道千萬種想法裏,哪個才是讓我決定不殺他的呢,連我都不知道,你又怎麼會知道。」
沈凝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認真道:「慕老闆說的對,重要的是你沒有殺他,從而會增加外人的好感,至於你不殺他的時候想什麼,的確沒有意義。」
她想了想,貌似好心的提醒:「但願慕老闆的善良一直都在,如此一來,幽魅小姐帶過來的出家人,就安全多了。」
慕顏夕眸光一轉,晃着幽然的淺光,宛若雪白的寒霜覆在漆黑的潑墨山水裏,「他們安不安全又不在我,我可是非常想他們健健康康的活着,我好向道長證明,我是一隻善良的狐狸,平常說的嚴重,但其實不怎麼濫殺無辜。」
沈凝冷哼,表情寂靜又寂靜,像凝固了一樣,她似忽然想到什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