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您——」
從門縫裏往外望到這一幕的人,無不拿手捂住了驚愕的嘴巴。
孟浩明手裏拎着長劍,警惕地守在密室門的左側,徐有貞站在他和另一名護衛,一塊從縫隙里隱約地查探外面的動靜。
沒有錯的話,朱璃是對皇帝的人動手了嗎?
「你說你是皇上的人?皇上的脾氣,本王再清楚不過了。皇上最痛恨的是東胡人。可你,一次兩次三次,和東胡人合作。不要說不是,現在和你在一起的,不是東胡人嗎?東胡對待大明百姓殘暴毫無人性,皇上無論再有什麼問題都不可能和東胡人選擇同一陣線。就此可以認定,你這是污衊君王!罪不可赦!」
朱璃一表正氣,盪氣迴腸的聲音,讓院子裏外的人,全部是一副不知道怎麼形容的表情。
徐有貞擰了擰眉頭,見前面的孟浩明不動聲色,再望到後面去,自己表妹李敏是可能站累了乾脆坐在了板凳上休息。
可見,朱璃這番話,聽起來正義感十足,可是,並不是很能讓人服眾。到底,殺不殺人,殺誰,朱璃是個皇子,怎麼會分辨不出利害之處。
朱璃現在對皇帝的人動手,究竟是不是因為對李敏心裏面存有憐憫,所以?
徐有貞一點把握都沒有。畢竟,朱璃是三爺,那個在眾皇子中,與八皇子一起被譽為朝廷里最具才華的兩個人。
砰的一聲,中箭的那人倒在了地上,咽了氣。其餘同夥,看見他當場沒氣以後,頓時沒有了主心骨。
趁這個機會,孟浩明向外面的人出指示,守在院子裏的護國公府護衛,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這些偷襲者,進行圍剿。
徐有貞還在回味之前朱璃說的話,原來那些棲息在他們這裏的綠幽幽的眼睛,真的是東胡人的。
東胡人簡直是陰魂不散,從北燕一直追他們追到了高卑?這又是為什麼?
密室外面,激烈的打鬥聲可能維持不到半柱香時間,死的死,逃的逃。不,沒有的逃。逃了還得了。逃出去的人,倒不是說他們有什麼更壞的壞處,而是,對於朱璃這個對皇帝的人動了手,可以被稱之為大逆不道的皇子,如果一旦被這些人向皇帝報了信兒,他朱璃必定是死罪無疑了。
馬維就此拿了大刀上前,嗖嗖幾下利落功夫,把要逃出院外的漏網之魚一併解決。
事情解決完了。
朱璃大步流星地踏進了屋內。一群人謹防着他的一舉一動,固然,他之前的出現,可以說是救了這屋裏的人。
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三爺似乎完全沒有偏離黑夜裏的方向感,或是說在這種情況下,黑不黑白不白其實沒有多大影響的情況下,他看不見,反而是個優勢,可以讓他只是憑任內心的一股直覺向前帶領着他。
李敏可以清晰地聽見,替她把守在屋門口的孟浩明以及徐有貞,都幾乎屏住了氣息。說明門外面的那個人,已經是十分靠近門了。如果,下一步對方想破門而入。
沒有。那腳步聲,昂貴的皇子穿的鹿皮靴子,腳尖幾乎貼着緊閉的青石門板下面,一動不動的,沒有再前,也沒有後退。
唰。孟浩明把劍從劍鞘里拔出了一截,烏黑的兩目冷靜且緊張地對着門外的舉動,只要對方一旦敢輕舉妄動,不怪他不手下留情。
門板外面,好像聽到裏面拔劍的聲音,一串沉醇猶如美酒的男聲,在冷風中好像帶了些酒氣,倒不是像以往那樣冷了,這樣的傳入了密室里:「本王倘若想殺人,何必之前救你們?」
徐有貞一聽對方這話差點想在心裏罵:誰知道你想幹嘛?心機叵測,但是我們是不會輕易上當的。
聽門裏一點動靜接下來都沒有,尤其是他想知道的人始終毫無聲音消息,朱璃的臉慢慢地轉變回冰色,說:「本王,只是想來和隸王妃說一句話,今晚,算是本王還了隸王妃上次的人情。」
上次,她怒斥盧毓善,為了大局,把他和他的人,救了下來。那時候,事後馬維來向她表達感激時,她已經說了,沒有什麼人情不人情。她救他,並不是因為他。
「我們王妃說了。」知道李敏是不會開這個口的,孟浩明佇立在門後,正色道,「三爺固然今晚有所行動,不過也是為了三爺自己。」
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