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寶意來到娘親的寢室,雖然也弄得一片狼藉,卻都是些打砸起來沒有多大動靜的。
比如迎枕、坐墊、帳幔等物。
上好的鮫綃帳已經被她徹底撕爛,又正拿剪刀扎着剪着劃着精美的絲綢床鋪和香草涼蓆。
如意和吉祥正在苦勸她,兩人的臉上都是巴掌印,頭髮和衣服也被扯的亂七八糟。
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東西糟蹋了就糟蹋了,家裏又不缺這點銀子。
至於打了丫頭,只要動靜不大就成,量她們也不敢對外流露一星半點。
娘為了她,還是肯做出改變的。
「下去洗把臉抹點藥,這裏等晚上沒人的時候再換新的,你們快去吧,我來陪着娘。」
如意和吉祥趕緊下去了,她們的住處就在後院,這院子裏都是自己人,哪個沒挨過夫人的打罵,也不算太丟人。
「娘,知道你委屈憤恨,明明自己根本不知情,卻一直被爹當作毒婦,連累舅舅都被冤枉。
別說是你,我也恨的不行了!我爹實在太令人失望了!」
呂慶娘卻仿佛發泄夠了,她抬起頭,滿面凌亂,淚痕斑斑,眼神卻沒有什麼強烈的情緒。
「寶兒,我心中恨得不行了,也悔得不行了,我和你爹實在過不下去了!
我不能因為年輕時的錯誤毀了一輩子,我已想好了,我要和離!」
杜寶意神色頓變,緊緊地盯着娘親,心頭怒火頓起。
娘的性子她知道,雖然愚蠢卻十分任性,若想做什麼事,那可是非做成不可,九頭牛也攔不住,一如她當初非要嫁給爹不可。
年輕時不顧兄姐的阻攔執意要嫁給有婦之夫,現在人到中年又要和離!
剛才在涼亭里才對她說了,自己再過幾年就要謀劃親事了,讓她為自己想想,轉眼就想着和離?
別說皇子,真正家世好的人家,哪個肯聘娶一個父母和離的女子?
萬一她和離後到處勾三搭四的,自己豈不是又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話?
一個當了娘的人,怎麼可以自私任性到這種地步?
枉自己還一直把她當作這個世上最愛自己的人,一直對她都十分寬容和維護!
原來,她最愛的是她自個!
而自己,因為爹無能娘不當用,小小年紀就被迫為了前程百般籌謀算計.
看看表姐瑞珠,人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天真嬌氣、無憂無慮。
呂慶娘並未察覺到女兒的神色,依舊憤憤地說:
「寶兒,這次我是真的想通了,我不做這個侯夫人了!我要回你舅舅家去!
現在有你姨母和舅舅撐腰,將來有你表哥,我就是和離了,也和以前一樣逍遙自在,不,比以前過的更好!
看你爹一但離開我,還能像以前那麼得勢不」
「你一個當了娘的人,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有沒有想過我?」
呂慶娘被女兒尖利的聲音和猙獰的面目嚇了一跳,方才想起女兒剛才對她的告誡。
她猶豫了下,神色再次堅定起來:
「寶兒,娘知道和離對你有些影響,但是仔細想想,你將來能說到什麼樣的親事,與你爹能有多大關係?
還不是靠你姨母和舅舅抬高身份?若是你表哥成了事,你的身份僅次於瑞珠,什麼樣的人家嫁不到?」
又是姨母!又是舅舅!除了處處依靠姨母和舅舅,她能做什麼?
都多大的人了,還把兄姐當成最親的人,一直留在幼時的夢裏不肯醒來。
卻不知他們心目中只有柴傑的前程,無論是誰都要為這個讓步甚至犧牲,一個妹妹算什麼?
外甥女就更不什麼也不是了,只配被他們利用!
姨母明晃晃地已經放棄了她,偏偏還想利用她。
雖然暫時看不出她的目的,卻可想而知,一個女孩子除了親事,還有什麼可利用的?
舅舅深藏不露,表面上待她如親生,其實心中一直在為表姐如圭謀劃着。
她上一次就發現了,柴傑待呂如圭分明與別人不同,他們怕
第295章、活不見人,死不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