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無厭。他們貧窮,所以不能接受良好教育,只能上水平很差的軍校。因為沒有受過教育,所以他們沒有辦法勝任高級職務。一旦他們當上高級指揮官,那對於軍隊的傷害簡直是災難性。
我甚至可以說,拿破崙戰爭當中普魯士軍隊蒙受的重大挫敗,就是因為我們的指揮官書讀少了!然而,這一大群只受過較差教育的人,還要不知廉恥、神氣活現的索取高級職務。既是貴族又想做官僚,他們對同胞來說簡直就是一大禍害!」
不過,如果一味地批評這些容克貴族,在亞瑟看來,也算不得什麼公平公正的舉措。
因為就他在旅店裏觀察到的現象而言,這幫容克不過是在效仿他們的國王。
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都竭盡全力的想要扮演好:性格嚴峻、執行嚴格紀律但待下慈愛的一家之主角色。
而且容克們不僅對自己的妻兒和直系後輩這麼做,在面對僕人和手下的農民時,他們也想要充當父親式的人物,就好像普魯士國王對他們做的那樣。
對於一個容克來說,如果你形容他是個威嚴但友愛的權威和管理者,每時每刻都在為一大家子的生計而忙碌,那他一定會非常高興和熱情的要請你喝上一杯。
這群人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也算是正常人的一份子。
雖然德意志報紙上一提到容克們便是清一色的批評,把所有的問題全都扣在了容克的腦袋上。
但是如果公道的評價,這不過是在欺負容克們文化低,這幫人連一句完整華麗的話都說不出,更別提發文章給自己辯護了。
如果他們覺得容克們擋了路,那麼首要任務應當是裁軍,因為只要把軍隊數量控制住,就可以把大部分容克的上升渠道鎖住,他們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的。
但是,眾所周知的是,普魯士是不可能裁軍的。
亞瑟還在想着關於德意志的種種,而他對面坐着的兩位女士則還沒有從幾天前峰迴路轉的人生經歷中回過神來。
克拉拉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在酒館裏抱怨自己欠了一屁股外債的大學生,居然真的是一個英國外交官。
喔,或許現在已經不是了,但是他卻發展的更好了,搖身一變成了備受尊敬的大學教授。
她恍惚之間又想起了那天酒館裏對亞瑟發過的牢騷。
這個小伙子的身上確實有梯也爾的影子,謊話連篇,但是每次撒謊卻早就準備好了後手,所以大伙兒也都不怪罪他。
而且那幫人不止不怪罪,反倒還都對他感恩戴德的。
保王黨人對他千恩萬謝,克拉拉只要提出一句對亞瑟·黑斯廷斯爵士的懷疑,便會立刻遭到反駁。
因為在那幫沒見過巴黎險惡的鄉下農民看來,一位英國爵士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將他們帶出法國,這便已經說明了他的高尚品格。
但是,在克拉拉看來,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如果這個小伙子真的是梯也爾第二的話,今天他沒有出賣保王黨人,絕不是因為他有道德,而是因為他覺得目前的價格還不夠高。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克拉拉滿心疑惑。
然而,她卻並沒有疑惑太久,隨着馬車的顛簸幅度變小,她從窗外看見了地平線上升起了一座小城的全貌。
「那就是格丁根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