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第一屆家長會結束已過了十餘日,可賀先生卻仍時常有不真實之感。
月前,他們班的小學童集體寫了申請函,提出了讓家長參與進來的學習溝通計劃,他看過之後不免心動。
他見申請函上的字句雖然稚嫩,但是出的主意卻於書院大有裨益,遂毫不猶豫呈上閱覽。
不想,監院卻以「此有為結黨提供場所之嫌」為由退回。他雖感到可惜,認為監院大驚小怪,可監院所言的風險誰能承擔的起?故而只能罷了。
原以為這事兒就這樣算了,不想十數天後,山長那邊竟直接批了下來,便是監院也笑呵呵的說「此乃大楚重文珍學之舉」。
對此,賀先生腹誹的言語裏,充滿不禮貌的氣息。
第一屆家長會開的還算成功,雖然有幾個家長差點兒錯將學堂當成朝堂,繼續早上的恩怨,在噴人和動手之間徘徊了數次;但是總體來說,家長會開的還算成功,他們班的學童第二天也沒瘸着腿來。
想到最近班裏學風甚好,賀先生心情愈發不錯。
之前還有小女郎帶着針線女紅過來上課,她們課間時分行動安靜,生怕行差踏錯,不是拿着繡繃穿針,就是拿着彩繩編織,遠遠看着,學堂猶若閨閣,當真讓人哭笑不得。
幸好家長會後,這樣的情況已不多見,大多數小女郎雖然仍舊文靜,卻已有了學童的模樣。
學堂外,賀先生欣慰不已。
學堂里,卻有人不大開心。
家長會的確讓大多數學童和家長感到滿足,但還是有一部分學童,高不成低不就,拿不到成績最佳獎,又嫌棄其它獎不夠風光,故而聽到有同學誇讚盛苑的辦法好時,不免酸言酸語:「她說的好聽,仔細想想,所言所行不過是為了小女郎能讀書罷了,我等郎君不過是她捎帶的。」
他這樣說原也是見盛苑同她的朋友們沒在這裏,痛快痛快嘴罷了。
不想有好事者做了回勤勞的搬運工,將此言原封不動遞到盛苑跟前兒,氣得安嶼和盧晟要過去找對方說道說道。
彼時盛苑正在跟塗惠榮對弈,勝負難分之間聞此言,她視線依舊黏在棋盤上,擺擺手,不以為意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況且他說的也不算錯,我本就是為小女郎設計。」
塗惠榮見她比自己小兩歲,可是心胸曠達卻遠非自己能比,不由悄悄的放了水,讓眼前這個圓乎乎的小女郎開心開心。
「喲呼!贏咯!」果然,盛苑吃了數枚棋子兒,高興的歡呼雀躍,登時,周遭的風景都好像活了一般,連如常的光彩都顯得更加鮮亮。
「苑姐兒,你真沒有看出塗惠榮放水了?」放學的時候,歐陽翎追上溜溜達達的盛苑三人,上來就問她。
想到之前讓塗惠榮無情剿殺的那幾場棋局,歐陽翎就想頓足捶胸。
太欺負人咯,都是同學,差別待遇至此?!
盛苑聞言,彎着一雙眼睛點點頭:「自是看出來的。」
「」歐陽翎沉默了片刻,「那你還這樣高興?」
「為何不高興?總歸是我贏了啊!」盛苑覺得,只要想得開,快樂自然來。
學生本就辛苦,要是再自尋煩惱,豈不是太累了?
「他的意思是,你不是憑真本事贏的,為何還這樣高興。」夏霜君看不過歐陽翎磨磨唧唧的樣子,乾脆幫他說了出來。
她而後又補充:「他之前跟塗惠榮同學下過幾局,不過都讓對方給捶懵了。」
這話說的,盛苑幾人忍不住直樂。
盛苑見他巴巴瞅着自己,好像就想等個答案,笑說:「我知道自己略遜一籌,可不等於我不高興自己贏了啊!」
這樣說完,盛苑見不僅歐陽翎聽不懂,就是另外三個小夥伴也發懵,不禁又言:「對弈的過程里,我們都一絲不苟的發揮着自己的水平。
在整個過程中,我們雙方都是尊重對方的,棋局下到最後,我們平局可能極高。
要想贏,唯有在爭取自己不出錯的同時,盼着對方出錯。」
這樣說完,盛苑反問:「盼着對方失誤,和對方放水讓我贏,這有何區別呢?不都是依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