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周公子面色一凝,向着許伯安正色道:「你這混蛋,見了嚴大人為何不避讓!」
許伯安見這傢伙愈發囂張,當即不悅的回懟道:「我避不避讓關你什麼事?」
周公子眼神冰冷,一反常態的沒有因為許伯安的回懟而暴怒,嘴角卻帶着一絲陰謀得逞的得意笑容說道:「大景律例,凡見官家者,必須要衣冠整潔方可,衣冠不整者必須避讓。你這麼邋遢的樣子,難道不該避讓嗎?果然是個沒文化的鄉巴佬,連這都不知道!」
許伯安這才曉得這地方居然還有這種規定,也就知道自己這是上了那周公子的當,這是對方挖坑給自己跳啊。
沒法,自己也算是吃了人生地不熟的虧了。
不過還不等許伯安有所回應,就見嚴守一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大度的說道:「罷了,也不是什么正式場合,我也只是過路而已,此番有些擾民已經覺得有些不妥了,此等小事,沒那麼講究的。」
嚴守一的話一出口,紛紛引起了在場人群的交口稱讚,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讚着嚴守一的英明神武、親民和善。
「嚴大人如此為我等普通百姓考慮,真不愧是德才兼備的好官啊!」。
「是啊,這樣的好官,可惜就要到外地赴任了,真捨不得嚴大人走啊。」
「你這傢伙莫要太自私太胡塗了,嚴大人去往青木旗任職,那可是高升而去,你可不能耽誤嚴大人的前途啊。」。
「去你的,什麼前途不前途的,你想的也太狹隘了,嚴大人那是為了給更多的百姓做事,給大景做更多的事!」
百姓們的這些話,嚴守一悉數聽在耳中,心裏那叫一個舒坦的很啊。
在職為官的人,聽到民眾的誇讚,那可絕對算是情緒價值拉滿的表現之一。
不料嚴守一正在這裏蕩漾在百姓的交口稱讚中舒坦的享受着呢,忽然就聽到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傳入耳中。
「大人此番言論,略有不妥吧。」卻是周公子見自己給許伯安挖的坑沒能奏效,心頭不悅的很,便又又裝出一副義正嚴詞的語氣來繼續辯駁。
嚴守一微微皺眉,但卻還是很快便恢復如常的笑了笑,道:「哦?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像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可沒這麼有魄力。說說看,本官的話有什麼不妥呢?」
周公子還以為這是在褒揚自己呢,當即高傲的舉着頭顱,滿臉自負的表情朗聲說道:「嚴大人說這是小事、是『講究",小民卻是不敢苟同!小民認為,這可不算是什么小事,更不是大人口中的『講究"!這
是我大景律例明文規定的大事,更是我大景皇室親自刀劈斧砍、鑿擊墨染,在律法石柱上一筆一划昭告天下的正事!還請嚴大人收回成命,按例施紀!」
嚴守一的心情本來是非常不錯的,此刻聽到這種不合時宜的聲音,心裏頓時感到大為不滿。原本他還以為這小子是準備來個反轉進而再度吹捧一下自己的,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真的是不合時宜來拆台的!
這種事兒,誰攤上了能不生氣?
畢竟這就好像一個人正在大快朵頤吃大餐的時候,忽然吃出來半條蟲子的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在綠油油的草坪上漫步,忽然卻看到一坨狗粑粑的既視感!
這類煞風景的破事兒絕對影響心情!
而且有一說一,大景朝本就是官本位思想嚴重的制度王朝。
嚴守一已經做官好些年了,自身該有的官威和官氣還是在的。
他雖然心善,但也打心底裏面覺得自己還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如今聽到周公子這個年輕人居然敢如此不給面子的反駁自己,而且還是用這類冠冕堂皇的話來壓自己,自然心裏也覺得非常不悅了。
嚴守一當即目光凜冽的望向周公子,只是輕哼一聲,便有身旁的隨從當先開口質問周公子道:「你這小子又是何人,我們嚴大人的言論,豈是你可以妄加曲解、惡意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