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公,安邦公,可笑昏君無德,廟堂之上,朽木為官。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殿陛之間,禽獸食祿。
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
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可恨,可恨……」
楊守一咬牙切齒,頓時天地變色,風雲滾滾。
眾鬼呼嘯,「殺上陽間,以滔天怨氣,蕩滌乾坤,沖刷罪孽……」
許舒暗道不妙,眼前這幫猛鬼,多是因極強的殘念和冤屈不消,得遇靈源,才得以存在。
本質上都是怨鬼,其中楊守一更甚。
此刻,他挑趙安邦拍馬,卻是拍在了馬蹄子上,激起了楊守一的滔天怨氣。
許舒趕忙道,「的確可恨,不過正因昏君無道,朝廷腐朽,才致使立憲鼎革。安邦公之冤才能大白天下,英名得以流傳四方。」
「英名流傳四方,小友當真以為某在此間,消息閉塞,不知陽世今夕何年?」
許舒心裏咯噔一下,才意識到不斷有怨魂至此,楊守一便有源源不斷的消息源。
「等等,也不可能是所有的怨魂都來此處,關於趙安邦之事,本就冷門,其他怨魂未必知曉。
還有,楊守一聽到自己的絕命詩反應這麼大,震散無數香火道元,分明是已經許久不曾接收過關於自己身前的消息了。
老鬼詐我。」
許舒道,「立憲不過三年,中樞還未想起安邦大帥,但民間祭祀已興。
不說別處,就說這春申南郊的蛇山上,便有豪富之家捐修一座安邦廟,我前幾日還去遊玩過,門前的楹聯記憶猶新。」
「哦?寫的什麼。」
楊守一來了興趣。
許舒猜得不錯,楊守一的確不知後世對他和趙安邦,是怎樣的評價。
而作為有抱負的文人,身死之後,最關注的可不就是身後名。
此刻許舒提及趙安邦被建廟祭祀,他面色如常,心中不知多激動。
許舒絞盡腦汁,搜刮腦子裏的文山書海,「上聯是:赤手挽銀河,公自大名垂宇宙;
下聯是:碧波埋白骨,我來何處吊英賢。」
話音方落,楊守一長嘯不絕,良久,下淚道,「此誠至高之嘉許。」
他沖許舒深深一躬,「大帥地下有知,足可安息,足可安息啊。」
許舒趁熱打鐵,「廟內的挽牆上,還不少文人雅士的祭奠文辭。
其中有一篇描寫的是甲申海戰的壯烈場面,其中有兩句廣為傳頌: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海軍威。」
楊守一仰天痛哭,「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海軍威,安邦公,你聽見了嗎?」
至此,楊守一對許舒所言的安邦廟再無懷疑。
旁的可以作假,這些令他耳目一新、感人至深的詩文,當是做不了假的。
眾鬼萬沒想到,許舒三言兩語,竟讓守一先生如此失態。
「守一先生,千萬不要被這小子迷惑啊,靈籠和陽世的通道好不容易打通,此等機遇百年難求,千萬不可錯過。」
「此子到此,就是要阻止我等回返陽世,守一先生三思。」
「陽世之上,血食無數,若淪為鬼蜮,我等皆是鬼中王霸,豈不快哉。」
「……」
眾鬼鼓譟紛紛。
楊守一揮手,止住騷亂,看向許舒,「即便安邦公立廟,但楊某舊恨未消,這陽世間,楊某也少不得去走上一遭,鬧他個天翻地覆。」
許舒道,「許某沒想過要阻止諸位,諸位視陽間人為血食。
殊不知,陽間也多的是辨陰士途徑的超凡者,巴不得諸位前去,好方便他們祭煉陰魂。
我此來,確是奉命來阻止諸位的。
若真阻止不了,一場血戰在所難免,陽間不過毀些城池。
可是諸位呢,恐怕要灰飛煙滅了。」
「還敢弄嘴!」
一個身形雄闊的惡鬼猛撲而上,快若雲煙,轉瞬便到近前,沙包大的拳頭,迎着許舒的頭顱轟然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