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這周老太明明剛才那麼胡攪蠻纏,嗓門兒叫的老大,可如今軟綿綿坐在這屋子裏,當真一句話不說,臉上連點表情都沒有了。
扯到一半的褂子就那樣敞開着,露出裏頭一層花襯衣,她也沒有再繼續的意思。
這叫大伙兒不由無語:好麼!這是真節省着情緒準備等警察來了再折騰啊?
周毛柱蹲在走廊上面無表情,自考姐看了又看,到底對這個天天炒茶勤勤懇懇累得渾身是汗的大叔於心不忍:
「叔,你跟親戚們說一聲,她這個樣子就算坐牢了,也不大影響孩子們的前途現在直系一般只看父母的。」
周毛柱抹了一把臉:「姑娘,我是不懂這個啥考公的,但我聽說競爭特別激烈,考上了還得掛出名單叫人家看,還得體檢——你說別人同樣的分數,家裏清清白白規規矩矩,咱就差這麼一口氣兒被刷下去了,是不是有這種事兒?」
自考姐不知道咋回答。
公示期間萬一有人舉報投訴,很難說這個結果會怎樣,裏頭還牽扯點兒不能言說的潛規則
她也無話可講。
周毛柱其實也挺冷靜——畢竟他們這代的孩子頂多也就考個鄉鎮公務員,成不成的,也不是他孩子。畢竟因為周老太的事兒,他們兄弟幾個早已經生分許多了。
唯一發愁的是,在鄉下,家風口碑尤其重要。
有一個投毒坐牢的奶奶,周天宇本來就一把年紀沒找着對象,回頭哪還有好人家願意給他介紹啊?
他默不作聲,蹲在走廊,顯然只能接受。
鄉鎮民警來得出乎意料的快,又等了不到10分鐘,就迅速有警車停在了廠房門口。烏蘭和宋三成等人正着急忙慌地跟在後頭,還沒等他們發泄怒氣呢,就見民警已經在陳源的輔助下打開房門。
一看周老太那個模樣,他們二話不說先拿出手銬來——之前那些狗屁叨叨的糾紛,他們是沒辦法用手銬。如今這都大案要案了,這還不抓緊扣上?
再不扣,老太太當即衣服一脫,褲子一拽,又要滿地打滾讓他們無從下手了。
巧了,這手銬一靠,仿佛是按下了激活鍵,宋檀還沒來得及好心替她把衣服扣上,周老太就瞬間掙紮起來,嘴裏仿佛憋了好一陣子的惡毒話語:
「你個殺千刀挨雷劈的老宋家!你們欺負孤寡老人,你們不是個東西#啊%&*#%」
鄉村俚語罵的實在過於骯髒,烏蘭氣得瞬間衝上去,拽住周老太的衣襟就啪啪兩個大耳刮子抽上去!打的這身材佝僂的小老太太一個趔趄,直接栽倒在地上。
哦喲!
兩位民警趕緊有那麼回事的攔着:「可不能打,這萬一摔壞了」
但說話間,兩手被制住的周老太沒法還手,於是又挨了3個嘴巴子!一張老臉皮火燒火燎的,燒得她心頭的憤怒越發熾烈了!
而就在這時,陳源還認真說道:「隔壁還關着一個外地來的從犯。她倆一前一後去山上的」
廠房門口的一排小屋暫時都空置着,並不隔音。更何況周老太鬧得這樣熱鬧,年輕女孩子早就心慌意亂的貼在門口豎耳傾聽,焦灼的便意燃燒着她的內心,此刻聽到從犯二字,渾身汗毛都炸起,而後瞬間大叫起來:
「我不是,我沒有,我是無辜的!!!」
末了又抽泣一聲,小聲哼唧:「我想上廁所」
但這話很快被周老太的謾罵壓得一點聽不見,民警也完全騰不出手來照顧那所謂的從犯,只是胳膊架着周老太的胳肢窩,把她凌空架起。
只見小老太太的腳仍是不甘心的在半空中踢騰着,也不知道哪來的牛勁兒,愣是叫他們也折騰出了一身的汗。
烏蘭瞅準時機,又衝上前去照着她大腿根狠狠掐了一把——
「嗷!」
周老太的怒罵戛然而止,而後整個人被按進了門口的警車,這才有民警回頭道:「那個毒呢?」
「順便你們這邊來幾個人,咱們到局裏把這事兒了解清楚。」
「別去局裏了!」
烏蘭呼哧呼哧喘着氣,宋檀掌心聚着些微的靈氣不斷拍着她的背,只聽她也惡狠
1409.黑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