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歸正傳。
當我苦笑着問李延風『可知伏靈山一戰死了多少人』後,水河觀前,我和李延風便陷入了兩相沉默,就在我沉浸在伏靈山之戰的種種回憶中時,李延風率先開了口。
「天地之性,人為貴。人之行,莫大於忠。你可知,如果當晚伏靈山不死這些人,入了上境的江瑞生在將來又會荼毒多少人?」
我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但心中總不是滋味兒,便輕聲道,「可惜我平田軍大好兒郎,白白做了江瑞生的陪葬!」
李延風起身抻了抻懶腰,而後長舒一氣,對我說道,「大好兒郎,河山永記,世世代代生在這裏的人,永記。」
我點了點頭,沉聲道,「待我厲兵秣馬,定要帶領平田軍掃滅天下世族,重整河山。」
李延風哈哈大笑,「兄弟,你可知要實現掃滅天下世族這個宏願,又要犧牲多少人啊?」
我沒有說話,因為這個數字,是我不能想,也是不敢想的。
李延風反問之後,見我沉默不語,便又坐到了我身邊,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拿着那枚丹藥,聞了聞,皺了皺眉,問道,「李大哥,你又開始煉丹了?」
李延風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反應,對我嘿嘿一笑,問道,「你可知此物為何?」
我知道李延風話裏有話,便拖長了聲音,「嗯?」
「此物名為養元辟穀丹,是我在彰武大瘟疫後,為了緩解民苦專門煉製。用之者,可以避難濟飢,可三個月不食食物而不死,用之者雖三個月不食,亦不損胃中元氣,只飲冷水亦可活還,此物平時可預合荒亂之時,實有王道之妙用啊。」李延風笑嘻嘻地對我一笑,張口咽了下去。
「啊!此物真有如此神效?」我驚訝地看着李延風,興奮地道,「那我平攤軍行軍打仗,若可攜帶此物,豈不是無需擔憂糧草輜重?長途奔襲也不用擔心後勤補給被切斷啦!」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李延風打了個飽嗝,撓了撓頭,歪在一旁憨厚笑道,「可是,兄弟,此物造價甚高,煉製又困難,若想把它用作軍糧,嘿嘿,就怕你傾家蕩產了!」
我用胳膊肘慫了慫他,不懷好意地道,「咱倆的交情,比水深、比山高,這麼多年的情分在,談錢可就傷感情了,李大哥,你就不能送我個萬八千粒的?」
李延風瞪了我一眼,打趣道,「哈哈!兄弟,你想的可真多。莫說送給你萬八千粒,就是送給你一千粒,我水河觀都得關門大吉!」
我瞥着李延風,壞笑道,「不至於吧!不至於!」
或許李延風見了我格外開心,他繼續笑道,「至於!非常至於!」
我努嘴道,「那你還煉養元辟穀丹幹嘛?難道要留着下崽麼?」
李延風哈哈大笑後,單目直視遠方,目光縹緲,道,「彰武疫情之後,我封爐停鼎,自斷一臂,立誓永不煉丹!可我後來才發現,世間事物,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所以,我便煉出了此物,時常贈予一些貧苦農戶,也算行善了吧!」
我很贊同李延風的理念,但眉宇一挑,還是不咸不淡地問了一句,「難道,當年的誓言,不作數了麼?」
李延風信誓旦旦,「如果能造福一方,李延風願受違背誓言的五雷轟頂,九死無悔!」
我和李延風同時望天,這老天爺真不給面子,李延風違約了,居然連個屁都沒放!
我倆同時轉頭,四目相對,哈哈大笑!
旋即,李延風挺直了腰杆,站姿如松,感慨道,「夫道者,覆天載地,高不可際,深不可測,可包裹天地,稟授於無形,歸根究底,人只有契合了自己的道,才能攬去翳朽,決疏土石,也便才算得上入道了!」
我點了點頭,恰逢一隻不聽話的小貓兒去而復返,李延風正要上前抱起,我急忙拉住李延風,叫道,「李大哥退下,我來鬥鬥這『惡徒』!」
一番騰挪,那貓兒還是被我按在了懷中,來回揉捏,好不快活。
這種恬淡的桃源生活,真的是,無與倫比的美好!
李延風見狀,捂嘴輕笑,緩緩道,「怎麼樣?劉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