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負雲再回到那一個山洞。
他重新將那瓶子挖了出來,他就將那瓶子擺在了一塊石頭上,然後他自己則是坐在了另一處,頭頂是樹葉,透過樹葉看星空。
他心中有一種異樣的空落感,既有感嘆世事無常,又感嘆這個世界的修道之人,因為一些修行資源,便可以朝着熟悉的人下手。
「古往今來,無論哪一個世界,這樣的人不都是很多嗎?正是因為這樣的人多,才會突顯出一些品格的可貴。」
就在這時,他感覺有人靠近。
靠近的人是一個帶刀的漢子,一臉絡腮鬍須,一身灰衣,手提着一把寬刀,看上去是一個久歷風霜的人,但是他的那一雙眼睛,在黑暗之中卻是發亮的,像一匹孤狼,在審視着這一切。
他外號四狼。
他的手上也拿着一隻蟲子,緩緩的靠近,走兩步便停下觀察,又走兩步,終於,他的目光落在了石頭上擺着的瓶子,那瓶子在黑暗裏發光,因為瓶子裏的沙子有光。
他的腳步立即停了,然後蹲下身來,手握刀柄,小心的後退,他的雙眼在黑暗之中巡視着,他的心已經在撲通撲通的跳着。
四狼已經足夠謹慎了,然而他發現這居然是一個陷阱,他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有沒有被人發現,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快一點的離開。
他一步步的退入黑暗之中。
就在他覺得自己退的已經夠遠,轉身便要加速之時,卻發現自己的身後不知何時站着一個人。
這個人一身的白衣,面如玉,雙眼的瞳孔之中似凝成了霜花。
他還沒有說話,對方突然曲指一彈,一點白光飛逝而出,說不上快,但是卻自有一種玄妙,如一條拋物線一樣飛來。
這個如孤狼一般的人,刀瞬間出鞘,刀光雪亮,破開了風,劃開了黑夜。
他沒有逃,身形晃動之間,便已經避開了那一點白光,從側面朝着那個人劈去。
這一刀,與他的身體合於一體,有着一種詭異的快,隱隱有幾分縮地成寸的韻味。
然而,那一點白光卻在他避開的一剎那,竟是也拐了一個彎,並且速度同樣詭異的快,原本像是在空中飄飛,拐彎的那一剎那,卻如離弦的箭一樣,朝着他身上墜落下來。
他心中一驚,手中的刀一翻,挽了一個刀花,人卻朝着另一邊翻走,他是看似進攻,實則是在逃。
刀上朦朧着一層玄光,刀尖斬過那一點白光。
他不敢與之纏鬥,因為他看到對方的衣着,以及所施的法術,想到了一個地方。
雪龍山。
這是雪龍山的弟子。
據他的了解,雪龍山的弟子個個都是冷漠無情的,雖然很少管閒事,但是這裏離雪龍山不遠,會遇上也不意外,所以他雖然看似進攻,實則是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逃。
其名號四狼,性亦如狼,兇殘,又狡詐,遇強之時,第一時間便想着逃。
然而刀尖划過那一點白光之時,那一點白光卻像是粉塵一樣的一觸而崩散。
他原本做好了法力衝擊的準備,可是卻沒有受到任何的衝擊,然而,那飛散的粉塵一樣的東西,在他的眼中卻化為無數的雪花。
這一剎那,他像是看到了漫天的雪花,仿佛看到了山頂雪崩落翻湧而下,手中刀光揮舞,身上的玄光涌動。
刀光無法將這崩散的雪花擋住,雪花落在他的護身玄光上。
這一剎那間,他感受到了冰寒襲來,竟是順着他的玄光鑽入身體之中。
這寒意就像是針,卻又似無數的寒針堆疊在一起,只一剎那,便已經侵入了他的內心深處,他氣海之中的符籙種子綻放光芒,卻瞬間被壓了下去,淹沒了。
只頃刻之間,便已經成了光芒暗淡,一片蒼白,隨之暗沉。
趙負雲從黑暗之中走來,他雖走在黑暗之中,但是在別人的眼中,卻像是一盞人形的燈走出來,周圍的黑暗被驅散。
他看着這個殺了人的雪龍山弟子,有些疑惑他為什麼這樣做。
「道友為何殺此人?」趙負雲問道。
「他在雪龍山下欲劫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