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正在看着新一季各田莊、鋪子交上來的賬本,王祿家的匆匆進來,說二姑娘尋她過去。
楊氏不滿:「她又怎麼了,就不會好好消停些日子麼。」楊氏正看得頭疼,不耐煩應付清霜的大小姐脾氣。
每回清霜有個不開心的,就會叫人來尋她。
王祿家的勸她:「奴婢看二姑娘這次不像是耍小性子,恐怕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您說。您也看了這麼久了,不如走走動動身子骨。」
楊氏站起身來,嘴裏卻還說:「什麼時候能向她大姐學學,總也長不大。」
兩人到臨煙駐,清霜正來回在屋裏走着,模樣又焦急又激動。
「你這是怎麼了又?」楊氏蹙眉。
「母親!」清霜喊了一聲,立刻四下望望,丫頭們立刻關上槅扇,屋裏只剩她們母女二人和王祿家的。
楊氏一頭霧水。
「母親,哥哥的婚事,恐怕有變!」
楊氏嚇了一大跳,罵道:「閨閣女兒,你胡說八道什麼!」
清霜跺跺腳,「我可沒有胡說,你看這是什麼。」她掏出一個如意形碧色蜀錦制,繡着五福和合圖樣的荷包來。
楊氏接過來細細打量,看不出這是誰的針線,「這是……」
「這是唐家姐姐的!」
唐音的?楊氏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小姑娘之間互送些東西又有什麼。
清霜見她不以為意,忙解釋道:「這不是唐姐姐給我的。我今日湊巧去前院給哥哥送東西,見着一個小丫頭鬼鬼祟祟的,以為手腳不乾淨,就立刻叫人拿了,沒想到竟叫我搜出了這東西來!」
「哥哥今日不在,她遍尋不着,我見她着實慌亂,好好帶回來問了一番話,這才弄清楚。原來……」清霜看了楊氏一眼,躊躇着說:「唐姐姐,她、她與哥哥已有了情愫……」
「什麼?!」楊氏坐不住了,說不上自己是歡喜還是激憤。
喜的是這樣一來兩家婚事基本跑不了,憤的是沒想到這唐音也是個輕浮的,在自己眼皮底下還敢勾搭她兒子。
「您聽我說完。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那小丫頭交代,哥哥與唐姐姐遞過幾次東西,都是從偏門,信物就是這荷包,有時是個小掛飾,有時是兩句詩詞,可是這回,她卻說,那邊要將荷包要回去,那丫頭不敢擅自做主,就立刻想找哥哥去回話,這才被我撞見了。」
「要回去?這是為何?」楊氏問。
「是啊,所以我也急,立刻請您過來。唐姐姐前日過府,說是外祖母身體有恙,要往舅舅家去住上一段日子,我心裏覺得疑惑,怎麼好好的就要住去外祖家,她年紀不小了,怎麼好四處耽擱。可惜那唐家人嘴裏也問不出什麼來,我便問了方家跟來的一個小丫頭。您猜怎麼着?據說那唐家的舅家還有個表少爺,正當年歲呢!」
楊氏立刻拉住她,「什麼表少爺,怎麼從前也沒聽過!」
清霜說:「我也納悶,可具體的情況方家也不知道,想着總是有原因耽誤下來的,唐家的老太爺不是過世了嗎,許是守制的緣故。所以啊,八成是唐家有意結這門表親了!」
「那我們熹哥兒可怎麼辦!」楊氏叫道:「兩人不是已經……」
「是啊,」清霜冷笑,「我猜着,那唐家姐姐正是因此想把荷包要回去,怕今後落了把柄,名聲上不好聽,幸好我今日碰上了這丫頭,不然依哥哥的性子,興許就揭過去了!」
「簡直……」楊氏氣得臉色鐵青,「簡直是……」
她氣得想大罵唐音傷風敗俗,可是一想到有可能她會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又忍着不好發作。
「母親,現下可怎麼辦啊?」清霜拉着楊氏問。
她是非常希望唐音成為自己的嫂嫂,這樣一來,她便能結識諸如瑤湘郡主一類的貴人,日後的親事定會有很大的轉機。
「去叫人把你大姐叫來,她向來有主意。」楊氏只覺得腦子生疼。
阮清霈見下人一臉緊張,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匆匆地過來,她本來正在收拾箱籠,預備着回保定,依姐兒總不能一直離開父親,父女也是要生分的。
「這是怎麼了?」她看着母親和妹妹的臉色,疑惑問。
清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