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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沉入了地平線。
隨着黑暗籠罩燕京城,繁華的街市華燈初上,在這條遍佈飯店、酒家、舞廳、劇院的大街上,色彩斑斕的招牌隨處可見,處處都是燈紅酒綠熙攘熱鬧。
沈繡婉獨自在房間裏醒來。
窗外的燈光幽幽地打在地板上,她躺在光里,此間寂靜無聲,隱約能隔着窗聽見外面的笑鬧和喧譁。
康奈爾沒有幫她撥打醫院的電話。
大約是被她流的血嚇到,他沒想鬧出人命,因此直接跑路了。
沈繡婉的嘴唇蒼白皸裂,面色更是白如金紙。
鼻尖縈繞着血腥味,肚子還在隱隱作痛,那種絲絲縷縷如跗骨之蛆的痛感,像是有人在不停的用鐵絲攪動勾弄她的五臟六腑,令她產生一種整個人都在生鏽的錯覺。
她勉強蜷縮起身子,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借着窗外的燈光,她看見鮮血染紅了身下的衣裙,紅到發黑的血液乾涸黏固在地板上,深深滲進了縫隙之中。
她茫然地伸出手,用指甲摳弄了一下血漬。
她知道的孩子沒有了。
在這個陌生的房間,在這個冰冷的夜晚,悄無聲息地流掉了。
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她閉上眼,在昏暗中無聲地悲泣。
窗外的燈光恣意閃爍,夜市一如既往紙醉金迷醉生忘死。
過於璀璨耀眼的燈光,遮蔽了夜空。
今夜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沈繡婉覺得自己好像迷失的一片雲,從江南飄到遙遠的北方,在這座陌生而又新潮的城市,完全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
她想回家了。
她想回到爺爺給她親手雕刻的那架拔步床上,放下帳幔,躲在被窩裏狠狠地哭上一場。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她仍然還是當初那個無憂無慮,被爺爺捧在掌心裏寵愛的小姑娘。
她仍然可以穿着攢錢買來的旗袍和繡花鞋,驕傲地跑進巷口的市集裏,用媽媽給的兩角錢買上一兜菱角和海棠糕。
在故鄉,曾有許多少年郎喜歡她。
他們會買糖葫蘆哄她開心,會爬上牆頭扮鬼臉逗她高興,會帶她坐烏篷船去鄉下摘花生,就像白家兄弟向周詞白獻殷勤那樣為她花心思。
她也曾被許多人疼愛。
她再也不要,再也不要愛上金城。
傅金城的身影從腦海中掠過。
沈繡婉忽然崩潰般放聲大哭。
那哭聲悲慟絕望,摧人心肝。
一聲聲都是愛,一聲聲都是恨。
寒夜漫長。
沈繡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哭不出來了。
眼睛酸脹難受,但她似乎再也流不出眼淚。
她麻木地爬到窗邊,用力推開了緊閉的窗戶。
這裏是飯店六樓。
下面的道路上車水馬龍,那些權貴名流開着汽車路過,忙着奔赴今夜的宴會和應酬。
迎面吹來的風帶着刺骨的寒意,捲起沈繡婉蓬亂的長髮,露出那張尖俏蒼白淚痕乾涸的小臉,杏眼裏倒映出滿街燈火,瞳孔黯淡毫無情緒,像是丟了魂兒一般。
夜空飄零幾朵細雪,柳絮似的輕薄。
雪花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像是感覺不到寒冷,就這麼安靜地看着夜裏的燕京城。
纖細的手指緊緊按在窗台上,有那麼一瞬間,她生出了跳下去的衝動,她想是不是只有她死了,金城才會真正看她一眼,才會真正被她牽動情緒?
但她又覺得不會。
她在他的心裏,是想要捨棄的包袱,是沒有價值的野草。
對面轉角的燕京大飯店,突然傳來熱烈的掌聲。
沈繡婉怔怔望過去,瞳孔不禁微微縮小。
隔着街道和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她看見樓上的宴會廳華燈璀璨金碧輝煌,燕京的權貴名流濟濟一堂,正